艾薇与艾俪是对双胞胎姐妹,两姐妹出生时不巧赶上七七卢沟桥事变,举家逃往南方,不想中途遇上一伙土匪,艾俪不知所踪。
十八年后,艾薇留洋归来与容家少爷容靖骅按期成婚,就在两人前往教堂结婚的路上,艾薇的车出了事故,不辛掉下悬崖生死不明。
艾家夫妇前后痛失两女哭得死去活来,就在为艾薇举办丧事的那晚,一个女人突然来敲门。
那女人穿着一身破旧红裙,顶着一头乱篷篷的头发,冲人就说她是艾薇。
艾家夫妇见女儿没死自然高兴,又见艾薇神情恍惚,艾夫人心疼地拉着她的手道:“薇薇!你怎么了?”
艾薇鼻子一吸抱着艾夫人痛哭道:
女主:艾薇“娘!为什么你们不来找我!我在悬崖下都昏迷了几日,差点被狼吃掉!”
艾家夫妇听得心疼,却也道不出个原因。那悬崖下他们自然去找过,只是并没发现艾薇,甚至连艾薇的头发都没发现,夫妇俩接连找了几天,均无消息,这才想到大概掉下后被狼吃了。如今艾薇没死这丧礼自然不能再办。
艾薇回来的消息很快在青城传开,容家人得知媳妇没死,再次上门重议婚事。
可当容靖骅见到艾薇,发觉艾薇与之前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个大概,比如谈吐、比如习惯……
之前的艾薇在他眼里知书达理,谈吐文雅,虽受过西方教育,但骨子里仍十分保守。
容靖骅对她一见钟情,可是眼前的艾薇不但说话尖酸刻薄,性情还不定。谈吐时粗俗不说,就连动作也变得十分轻浮,让艾家夫妇很是尴尬。
容靖骅想是不是艾薇因那场车祸在心里留下了什么阴影,所以性情才会大变,眼看婚期将至,容靖骅不得不替艾薇找了位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艾小姐因车祸受了惊,心里留了阴影,对周围的人心存戒备,似乎缺少了安全感!”
容靖骅闻之,不以为然地一笑:
男主:容靖骅“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好办,我容靖骅会疼她爱她一生,她定不会缺少所谓的安全感!”
两人多年朋友,相互一笑。
而那医生朋友,心里却起着疙瘩。他与容靖骅是多年的好朋友,有些话他真不好开口,尤其赶上容靖骅即将大婚,与容靖骅寒暄一番后,那位医生便离开。
几日后容靖骅将艾薇娶进门。
此回婚礼改成了中式的,只因艾薇说她对上次的婚礼有阴影,不想再去教堂,容靖骅爱妻心切自然依了她。
红烛高照,一对新人坐于窗前,交杯酒后,情丝蜜语不断。
容靖骅借此良辰美景,摸出个锦盒在艾薇面前晃了晃。
男主:容靖骅“猜猜这是什么?”
艾薇不屑地一笑,倏地夺过容靖骅手里的锦盒,随手往地上一扔,用脚踏了踏,冷冷说道。
女主:艾薇“这种低俗东西,以后不要再拿出来了!天色不早,休息吧!”
容靖骅愣愣地望着地上的锦盒,思绪万千,竟被定格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在那锦盒是上等红木做的,那一脚下居然没有被毁。
此时的容靖骅眸里不时涌起一股酸涩,抖着手将那锦盒拾起。
六颗红豆整齐地摆在锦盒中。每一颗都代表一个人一年的相思,六颗竟是六年来剪不断的相思。
锦盒是艾薇给他的,记得艾薇一见到他就说:“我这六年的相思全在这了,你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要让我的相思付之东流喔!”
艾俪在玄机子道长的咒语声中,从墙里缓缓走出,她走路无声,身后更无影,面色苍白如同一尊雕塑。
女二:艾俪“见过玄机道长!”
艾俪恭敬地朝玄机子作拜道
玄机子“起来吧!”
玄机子说。
随后指着艾俪对容靖骅又说:
玄机子“你可是为了她而来?”
男主:容靖骅“正是!求道长救她!”
容靖骅回道。
玄机子“嗯!她肉身被冤魂强占,魂魄又被驱散在外,若非贫道那日去崖上采药救了她,她早已魂飞魄散!如今七七四十九天未过,她还有还阳机会,不过看她的意思,好像……”
玄机子话到这里顿了下,言下之意自然是艾俪不愿意还阳。
女二:艾俪“不是不愿还阳,实在是我欠艾薇的太多,心生愧疚!再等等吧,艾薇答应过我,等她报完仇,就把肉身还给我!”
艾俪难过地道。
玄机子“叹!真是冤孽!贫道只能给你个忠告,再过三十天你便会魂飞魄散,到时贫道也罩不了你,你的肉身便永远属于艾薇!你可考虑清楚了?”
女二:艾俪“我……”艾俪犹豫起。
她自然不愿意,可是她欠艾薇的太多,除了把肉身借给她,在也想不到其他。
男主:容靖骅“不愿意!你太善良了,纵是当年你抢了艾薇的人生,但艾薇又不是你杀的!冤有头债有主,她都死了,还要强占你的肉身,这种恶人你把肉身让给她,不怕她去杀人放火么!”
容靖骅怒斥道。
玄机子“阁下说得有理!这位姑娘心善,
女二:艾俪“可是道长……”
玄机子“一切皆为天意!贫道不能擅自篡改!二位请回吧!”
玄机子说完阖眼打坐。
容靖骅望着艾俪一副无助样,又对玄机子道:
男主:容靖骅“道长可否让我将她带走!”
玄机子睁开眼,瞧了瞧艾俪,见她已点头答应,道:
玄机子“不是贫道不答应,只是这位姑娘的魂魄失了依附,贫道暂且将她收在玉净瓶中保她魂魄不散,阁下若要带走她,切记不得让物伤了她!若贫道没有猜错,阁下手中有一物倒可以容得下她!”
容靖骅一怔,适才想起,走时匆忙,竟然把锦盒带在了身上,这玄机子道长果然是位得道高人,似乎开了天眼一般,竟知那锦盒里的是他与艾俪的定情物。
男主:容靖骅“全凭道长作主!”
玄机子嗯
玄机子说着,拂尘一抖,容靖骅兜里的锦盒自己飞了出来,“啪”一声,锦盒被打开,六颗红豆一一窜出盒子,挨个在空中排列。
玄机子冲着那红豆念念有词,红豆在空中一闪被串结在一起,随后两手一并又对着艾俪念了几声咒语。
艾俪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变变小,最后被送入那红豆结中。
玄机子阁下请收好!这红豆结中有贫道的天罡咒,可保魂魄在这三十天里安然无恙,三十天后天罡咒会自动解开,到时你带她再来观中找贫道,是去是留,贫道再替她分解!”
容靖骅与艾俪一听万分感激,双双跪于玄机子跟前谢恩。
玄机子为了结天罡咒内力耗虚,只闭眼调息,不在应答二人。
两人这才离开道观,朝容府而去。
容靖骅将红豆结戴于左手腕上,衣袖一担,倒是遮得恰当,从外面看到是无人知道他手里戴着什么。
闲下无人时,他便偷偷与红豆结中的艾俪说话,有时不经意间被府里的下人看见,见他自言自语地一个个捂嘴偷笑,时日一久,这事传到了容夫人耳里,不时起了疑心。
想到自己的儿子新婚没几日,怎么像得了失心病样,傻傻地,做娘的自然担心。想到新媳妇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什么,到今日连杯茶都没来奉过,不觉心里有气,唤人把容靖骅唤了过去。
骅母“骅儿啊,你小俩口新婚不久不会是在闹什么矛盾吧!这么多天了,为娘怎么不见新媳妇来给为娘奉茶请安呢?”
容靖骅在艾俪的催促下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驱车追去。
只见艾薇到了青城司令部门口,付了车夫钱后,就急冲冲地朝司令部步去。
容靖骅将车停在巷子口,随后隐在暗处偷望。
司令部的警卫见了艾薇倒给她行起了军礼,这架式让容靖骅蹙紧起眉头。
看来艾薇与康智军搞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就在容靖骅走神间,一阵哭闹声响起,抬眸一看,刚被迎进司令部的艾薇又被两个警卫拖了出来。
只听艾薇不停大骂:
女主:艾薇“康智军你不得好死!伪君子!杀人犯!”
如此前后判若两人的,让容靖骅摸不着头绪,念着艾薇的肉身是艾俪的,怕那些警卫出手太重伤了艾俪的肉身赶紧跑过去。
男主:容靖骅住手!放了我夫人!”
那些警卫一瞧是容家大少爷,识趣地放了手。
男主:容靖骅“薇薇跟我回去!”
容靖骅将地上的艾薇攥起。
艾薇却挥开他,冷冷笑道:
女主:艾薇“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艾薇暂且还死不了!”
说时带着一身狼狈爬起,冲着康智军的司令部继续叫道:
女主:艾薇“康智军你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我一把火烧了你这司令部!”
康智军大概是被惹火了,摸着一头光头,连衣服都没扣好就拖着拖鞋步了出来。
康司令:康智军“大清早的你嚷什么嚷!不就是上山剿匪吗!老子答应过你,自然不会忘了!倒是你答应老子的事何时兑现?”
容靖骅一怔,心觉不安:
男主:容靖骅“薇薇你答应过他什么?”
康智军这才发现容靖骅在场,素来与容家不合的他,自然不能错别这个机会奚落下容靖骅。两只小眼一眯,脸颊上的两堆肥肉瞬间向两边扯开,活像一个草书的“八”字横在脸上。
康司令:康智军“原来容大少爷也在啊!正好,咱们今儿把话说清楚了吧!薇薇是你说呢,还是让本司令开口!”
康智军得意洋洋地笑道。
容靖骅这小子这顶绿帽戴得倒是挺趁心的,这么久才见他有动静。
艾薇没料到这个节骨上容靖骅会跑来,可是她的报复计划已经开始实行,容不得她再说后悔。
女主:艾薇“不劳康司令开尊口!我自己来说。
女主:艾薇容靖骅你对我无情无义,我也不会对你存有半点感情,我已答应做康司令的九姨太,你就挑个日子休妻吧!”
男主:容靖骅“薇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容靖骅倒不是因为艾薇说要他休妻恼火,而是康智军这样的军阀,左拥右抱地岂会对谁有感情,可艾薇的那具身体是艾俪的,如果艾薇失身给康智军那就意味着她要毁了艾俪。
虽然这是他的想法,可这种话他只能憋在心里,尚没胆子敢在青城司令部门口,在如此众多的枪眼下指责康智军。
男主:容靖骅“随便你!最好想清楚!不然绝不是下地狱那般简单!”
容靖骅撩开衣袍转身就走。
一语双关唯有艾薇能听明白。
艾薇眸里有泪,却硬是含住。
她知道,容靖骅只在乎艾俪的肉身,对她从来都不屑一顾,从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他可知她对他的感情一点都不比艾俪少,只是天意弄人,让她死得不明不白,她心里有恨有怨,就连死也是不得好死,不但失了清白之身,就连尸骨也被恶狼叨去啃食,几乎是死无葬身啊!
艾薇苦笑。
她死后连一座小小的墓冢都没有,没人记得她,就连她的亲生父母也忘了她的存在。她居然是被亲姐姐算计害死的,死得不明不白。
她成了个徘徊在世间的游魂,每日左藏右躲地避着黑白无常,怪物般地游荡在世,她有多苦没人知道,她发誓,只要她有还阳的一天,决不会放过伤害过她的人。
终于那天来了,应该说是老天又给她开恩,她还阳了,借着同胞姐姐的肉身回来了。
想来,那日艾俪的婚车出了车祸,艾俪不幸坠入山崖,半死不活地连气息都极微弱,就是抢怕是也难救活。
她是游魂,第一时间感觉到死亡的气息,突然灵机一动,将艾俪的魂魄用鬼术勾出,然后与艾俪商量借她肉身,那艾俪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亏欠了她,居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