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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真的我

你看不见我投向远方如古井般眼神

英国公的发家史世所罕见。

英国公家很会做生意,不仅英国公会,英国公夫人也会,夫妻二人各自做各自的生意,十年后,二人三十岁时,将各自的财产一对,正好都把持了铭朝的一半经济,加一起牢牢控制了铭朝的经济。

英国公家本来是侯府,后来皇帝看夫妻二人都是人才,便暗示着让他们交出了一半的钱财捐给国库,夫妻二人很识相,没两天就都交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些好打理的产业。

皇帝看他们识相,便给他们涨了爵位,成为了国公,赐号为“英”,英明的英。

英国公夫妇早年忙于事业,至今只有一个女儿,名叫“程九九”。

九九从小就跟着父亲母亲东奔西跑,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是个极世故圆滑的人,但并不是。

九九是京城出了名的傻子,并不是说她脑子笨,其实说笨也笨,别人欺负她她看不出来,每次出去游乐都是她付钱,每次最容易被人戏耍的也都是她。

但如果只说她笨,也不像那么回事,她博古通今,别人说啥她都能说出一些门道来,在家塾里上课也最得夫子喜爱。

然而,学上的好也不能表示脑子灵光,因为但凡有应酬,应酬上最会闹笑话的一定是九九,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就都觉得英国公家有个天真的傻子了。

英国公夫人只生了九九一个女儿,自然看自家女儿怎么都是最好的,她一直觉得自己女儿是大智若愚。

然而英国公却并不,早年间和英国公夫人的感情早就淡了,后来在外面养了个外室又生了个儿子,自觉人生得意,看唯一记在族谱上的女儿自然很不得劲。

为了让女儿早点给自己儿子挪位置,便相看了许多人家,最后找了一个“魏国公”家的独子魏延做女婿。

英国公夫人早就想合离,然而女儿尘埃未定,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后来找人调查了魏延,确实没有大的过失,便答应了这门婚事。

魏国公那边,本来自己家已经快没落了,天上突然掉了一个金娃娃,自然眼巴巴的等接收,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魏国公和英国公家的亲事在九九10岁是便定下了。

过了4年,终于到可以议亲的年纪了,英国公夫人终于想起来要看看宝贝女儿的意愿,然而亲事已定,只能让两个小辈先想看着。

这日,英国公夫人央另一位贵妇将魏国公家的公子约在了望江楼,然后又让九九去望江楼拿一幅柳东白留下的旭日初升图,准备在太子嫡长子百日宴上送出去。

“赵叔,我娘让我来拿旭日图。”

“好的郡君,您先上二楼喝口茶,我去把图找出来给您送上去。”

“嗯,来一壶大红袍吧!”

“明白!”

九九上了二楼,看见第二扇窗下已经坐了人。这个位置一般都是留出来给程家的人用,有时候来人实在富贵,才会破例。

然而当下坐着的人一定不是京城最富贵的人之一,九九没有见过他。

九九走了过去,说道:“公子,我能坐在这里吗?”

“不能。”

九九也不多话,只能干笑两声去了最里面靠窗的位置。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锦衣小二模样的人端着茶上来了。他走过的地方,茶香幽远,十分诱惑人。

小二先是看了看第二扇窗的位置,愣了愣,最后从最里面找到了九九,顿时笑容满面走了过去。

“小九,你要的茶。”

陆平知将茶放在了桌上,自己坐在了九九对面。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上次你一下给了我和我娘10万两黄金,现在陆家还不把我当祖宗一样供着?我自然想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有空啦。”

“那今日能尝到你的手艺了。”

陆平知笑着点点头,半点不谦虚。

他抬起手,拿着茶具,行云流水般操作后,斟了两杯茶。

这时二楼早已弥漫了茶香,其他茶客虽艳羡,但已习以为常,他们只能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愈加平凡普通的茶水。

魏延不同,他刚刚从陪都来到京都,这景象他是第一次见。虽然他刚刚拒绝了九九,但他还是厚着脸皮想要讨一杯茶水喝。

魏延走到九九面前,“刚刚是小生的不对,给姑娘陪个不是。”

九九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他,摇摇头,颇为天真可爱,“没关系,拒绝我是你的权利,不用陪不是。”

魏延放下心来:“姑娘如此通情达理,不知可否让一杯茶于小生?”

“不行。”

九九还是含着天真的笑。

魏延愣了愣,因为他长相俊美,所以从小到大,只要是他的要求,别人都没有不满足的,像这样碰钉子,算得上是头一次。

魏延脸皮薄,只能悻悻离去。

“你不是从不与人争执么?”

九九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我没有与人争执呀。”

“你刚刚可是丝毫没给那位公子面子。”

“嗯?我拒绝他,就是失了他的面子?那他的面子也太容易失了,况且这可是茶王树上的茶叶,珍贵至此,哪能说让就让。”

魏延的桌子就在九九他们隔壁,所以九九陆平知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况且他们根本没有放低音量。

在他们说到“茶王树”的时候,魏延很是震惊,茶王树难寻,整个大铭也找不出第二株,从前他听说京城阅江楼茶叶一绝,本来还不信,如今闻到茶王香味,已经是深信不疑,天下茶馆,阅江楼当属第一。

如果九九跟他一个桌,她应该会让他尝一点吧。

魏延正懊悔于自己错过茶王,九九的声音便传来:“如果他们想喝,完全可以找掌柜的买啊,10两金能买1两呢!”

魏延扫了一眼小厮,小厮立刻会意,下了楼。

陆平知看着小厮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无声的和九九对视一眼,双方心领神会,都笑得一脸狡猾。

陆平知起身也去了一楼,他得赶紧和赵叔通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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