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刚过，天还没擦亮，窗户外安安静静，陆森睁开眼打量床上睡着的人，突然心里有个念头，杨言是个女孩就好了，只是这个念头刚出来，陆森就很快把这个不对劲的苗头压下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蒙蒙亮，鸡鸣狗叫声渐渐多了起来，外面偶尔有两声咳嗽、两声压低声音的吆喝，整个小县城慢慢热闹起来。
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拖鞋踢踏声，不一会厨房里煤气灶开始工作。
陆森轻轻下地穿鞋，尽可能的避免吱吱呀呀的老沙发出声响儿，虽然作用不大，但也好在杨言睡眠质量不差事儿。
“阿姨，您起来了。”
“哎呦！吓我一跳！你这孩子起这么早！”
陆森被杨言母亲的这个举动跟着也吓到了，他原以为只是正常的轻轻打个招呼，没想到，杨言母亲实在女中豪杰，中气十足的被吓到喊了一句，过意不去的陆森赶紧道歉。
“阿姨不好意思！吓到您了！我说我轻点小声和您打个招呼，就是怕吓到您！没想到…更吓到您了…”
“你瞅你好像那小猫叫呢！吓我一激灵！”
“我…不好意思阿姨…”听到杨言母亲这么说，陆森更过意不去，尴尬的低下了头。
杨言母亲觉得可能自己喊的那一句坏了孩子，这孩子还没怎么样又马不停蹄道歉，家教好是好，就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还那么客气，再客气我生气！你就别小心翼翼的了，当家里一样，我白捡个大儿子！你去喊那个兔崽子起床，又快迟到了他！我把豆浆热上，给你们买点油条去。”
“好！”
这声好也不知道是在应承哪句话，哪句话都好，什么都好，总之陆森心里暖和和的，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
“起床”
“起床”
“起床”
“起床”
“起床”
…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人不搭理你，你还一直叫！你怎么这么招人烦！”
“醒了吗，起来吧。”看杨言已经醒了，陆森转身就要走，可是被吵醒的某人却彻底炸了毛。
“你是不是有病啊！ 太阳你个腚的！老子就不起！”杨言说完就用被子狠狠蒙住了头。
“你起不起？”
“说了不起！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哦…那…对不住了。”
突然陆森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转头就大喊。
“阿姨！杨言说他就不起！谁叫都不起！爱谁谁！”
听到这个话，杨言迅速的抛开被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院里准备洗漱。
“妈！你别听他放屁！我起来了！洗漱呢！”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速度。”
“你管我！你这人真烦！怎么还告人呢！你多大了你！”
“告人怎么了？我要的是你起床的结果，我管什么过程呢。”
“嘿！太阳你个腚的！哎？我妈呢？咱俩闹半天，我妈不出来管教我？”
“哦，阿姨不在。”
正刷牙的杨言差点一口漱口水呛死。
“咳咳咳！我妈不在你喊我个粑粑啊！！！”话音刚落，门口红牡丹风风火火骑着自行车就出现了。
“我听你那嘴里又说什么脏话呢！胡同口听见你这么早起床了刚想夸夸你，回家就听见你又说脏话！”
“不是啊妈！我没有啊！”
“你看我，我是聋子还是傻子还是疯子！大清早嘴里说那屁股里出来的话！”
“噗！哈哈哈哈哈哈”陆森实在忍不住了，大早上就这么有意思，这种感觉简直太棒了！
和悲惨的某人相比，某人悲痛怨恨！真是哑巴吃黄连！
杨言抬起头，望着天。
“妈，下雪了。”
杨言母亲从车筐拿出油条，头也不回的走进屋子，风中只留下了一句“别整窦娥冤那一出，你不吃饭等下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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