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去把板子拿来。”
“是,班主”
“给~”
“我说这是你家,就是你家!哭!哭到哭不出来为止!我看你哭到什么时候。”
张君泽心里委屈:他知道这不是自己家,也不是京城,因为这个时候,门外会热热闹闹的而这里却没有一片平静。他也知道自己可能被卖给了眼前这个凶巴巴拿板子打他的男人。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哇的一声就哭了。
戏班子里的人该练功的练功,该干活的干活,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那个新来的小孩儿,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签完卖身契被领到师傅面前,父母甩手就走,所有师傅都会拿着板子,打到他忘掉自己以前的名字,以前的事,然后再教他吃饭本事。
张君泽还小,只知道自己姓张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他哭不出来了。气呼呼的坐在地上,看着练功的师哥师姐们,脑袋都是嗡嗡的,等他缓过劲儿来,班主却出现了。
“怎么不哭了?哭不出来了吧。”
小孩儿瞪着林班主,什么话也没说,就呆呆的坐在那。
“呦,还挺有骨气。你饿不饿,带你去吃饭。”
小孩儿没在瞪他,缓缓说出:“我饿了,想吃饭。你不生我气?还带我去吃饭。”
“生你什么气?当然得带你去吃饭了,你饿坏了可不行,你才刚来不能让你饿肚子。”
“我坐着哭了一下午,不会吵着你?吵着他们吗?”用手指了指练功的师哥师姐们。
“没事,你这样刚来的小孩儿都这样,坐那哭一下午,哭够了,哭不出来了,就老实了。”
“哦,那你带我吃什么啊?还有这里叫什么?”
“你不排斥这里?带你去吃饼子,这里叫南关,你现在在的这个院子是戏班,叫昭阳楼,唱的是林家戏,我是班主,等你大了,也得喊我班主记住没。”
“不排斥啊,这里挺安静的,没有京城那么热闹,饼子好吃吗?南关南关,名字挺好听的,我不想喊你喊班主。”
“过会儿带你去吃,你就知道了,那你想喊我喊什么?”
“哦,我不知道喊你喊什么?我爸不要我了,我一出生就是被一群不认识的人带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我也没有见过我妈。”
“不知道喊什么,就先喊班主吧,走带你吃饼子去,别饿坏了,小夏,拿钱。”
小夏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钱递给了班主:“那我们吃什么?”
“不是没到时间吗?等着。”
小夏看他俩走了后,嘟囔了一句班主偏心死了,带小家伙去吃饼子也不带我们。
“班主,这里好热闹啊。”
“嗯,这里是集市,大部分卖东西的都在这了。”
“哦,那你们在哪唱戏啊。”
“也是在这儿啊,怎么了?”
“为什么不搭戏台子呢?”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我我跟院子里的那些人去过戏楼,他们都有戏台子。”
“那是北平的,这儿不一样,南关没那么繁华。”
“哦,我要吃饼子,我饿。”
“走走走,去吃饼子。”
径直走到一个卖饼子的摊子上,“小林啊,又带孩子来吃了?是有新人了吧。”
“白叔,拿两甜芝麻饼,这个小孩儿不就是吗?”
“你是不是偷谁家孩子了,这么小,你就带着唱戏啊。”
“人家自己送来的,我可没偷啊,白叔就知道欺负我。”
小孩儿从班主手上接过饼子,抱着啃了起来,袖子擦擦嘴巴,看着班主说到:“我还想吃,我还饿。”两个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林班主。
“喏,这个也给你吃。”
“谢谢班主。”
“你是把他饿了多久啊。”
“早上才来的,是送他的人饿的他。”
瞅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小孩儿,“吃完没,走了。”
“没呢。”
“边走边吃吧,回家了啊。”
“哦,那走吧。”
“好吃吗?”
“好吃,下次你再带我来呗。”
“好,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