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姓埋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干了,赵淳儿早已习惯这些。只是舍不得这些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她好不容易才找回家,这才刚团聚就要离开,心里怪难受的。
从人群里走出来,北水享向赵淳儿跪下泪眼婆娑地喊着:“师傅,所以你这么着急给我,妍姨举行大婚,因为你想看着我们嫁人了再走,对吗”?
父母之爱,计之深远。
一个是自己半放养带大的养女,嫁的还是自己的长子;一个傻了吧唧半辈子的妹妹,遇上的是个糙汉子,摊上这笔债总是要多操点心,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没办法,这辈子砸在你们手上了,总是要替你们多思考些。如果你们觉得我委屈了,早些生个孩子给我玩,大概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没心没肺地扯扯话,赵淳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自己的儿子被遗弃,女儿丢给其他人,她哪里有资格替其他人带孩子,分明是全世界最不合格的母亲。
那些过去的事没有人愿意提,血淋淋的伤口好不容易才愈合,谁又好意思再去揭人伤疤。
不愿意沉浸于伤痛之中,李恪上前陪着北水享跪在一起恳求:“那就有劳母妃亲自操办大婚了,水享跟了您这么些年,在您的心里只怕与亲女无异,有您主持大婚的话,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有遗憾”。
虽说有些不合时宜,李恪是真的想赵淳儿开启第二春的,毕竟她这辈子就没怎么好好过日子,好不容易遇到两个对她掏心掏肺的,为人子者大不了眼不见心不烦,想来自己的父王也不愿意让自己爱着的人孤寂一生。
只是这话没法说,在场的人谁也不好提,他们全都没那个立场劝已过不惑之年的遗孀改嫁。
跟在李瑾身后,纳兰永踮着脚望着,随即忐忑地拉了拉袖口询问:“明明姐姐活的好好的,怎么就要走了,永儿不想让她走,瑾哥哥,你帮我劝劝她吧”!
“你应该明白的,永儿,纳兰血死了,她不是纳兰血”,跟纳兰永相处了些时日后,李瑾发现这小子也没有那么烦,除了胆子小些外,还是一个不错的小弟,最难得的是那颗赤子之心,他似乎懂得了李修仪曾经的心情了,有些人真的需要救赎。
倔强地扯着李瑾的手,纳兰永反驳道:“不,姐姐就是姐姐,无论她是谁,都是我的姐姐,这是她答应过我的,一百年不许变”。
稚子之言,感人肺腑。
在场的人全都被纳兰永的言论吸引到,心里的那点难受暂时也烟消云散,渐渐地恢复了之前的喜悦。
是啊!无论赵淳儿之后会是谁,在什么地方,她依然是赵淳儿。姓名只是一个称呼,身份只是一个借口,它不足以改变感情,有些事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永儿,你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啊,不愧是我的弟弟,姐姐喜欢死你了,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的”,被这样的言论惊艳到,赵淳儿脸上尽是笑意,她这辈子没什么好遗憾的,因为她遇到了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