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帐篷边上,拿灯一照,我才看到几个已经晕过去了被用登山绳帮助了的白种人,目测身高都超过了一米八五,各个是壮汉。那种古罗马角斗士的水平。
闷油瓶的战斗力我是见过的,但是想想他一个人,对付这么几个大块头,那场面肯定比武侠片还要精彩。可惜我没能亲眼看到他和这些人周旋的画面,如果有机会的话,等下次他再出手,我一定得找个DV录一录。
我抬眼去找闷油瓶,他站在一边,手里握着一把军用匕齤首,似乎在比划着什么。我过去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罐头,小花蹲在一边从营地的背包里翻出各式各样野外求生的用品。见我过来了,道:“老美的装备真是齐全。他们这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连这个都带了。”
小花抬手递给我一个东西,我一看傻了眼。妈的,杜蕾斯,超薄新款。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有些同情阿宁。也许这只是我的一个错觉,这个女人那么凶悍,恐怕也没人敢。
“你不去看看你女朋友?”小花抬头问。
我心说去你妈的。嘴上答道:“还以为被花儿爷您这人见人爱的气质给勾引过去了。”
“不和你贫。”小花起身拍拍手道,“她在帐篷里,女性特别待遇。我想她看到你会有些吃惊的。说真的,那么久没见你就一点儿也不想她?”
“想她的什么?刀还是枪抵着我脖子的感觉?”我摇摇头道。
小花只管在笑,指了指闷油瓶,道:“这小子以后能借我用吗?”
我看了一眼闷油瓶,他也看着我。这回和他对视他活活把我吓了一跳,眼神要是能杀人,他已经给我戳了个透心凉心飞翔了。不说话我也能明白他这凌厉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难得我能理解一次他的脑电波。
马上我回绝了小花,虽然看起来小花这里工作的工资待遇应该是不错的,不过如果闷油瓶自己不情愿,谁逼他都没用,再逼我怕他手里的匕齤首就当飞刀一样飞出来了。军用匕齤首可以拿来切铁板。所以捅个洞在人身上肯定够用。小花背对着闷油瓶,没看到他的表情,倒是觉得我这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好笑,于是嘲笑我道:“我又没让你男人去送死,用得着反应那么大吗。”
他愿送死我还不会这么个表情了,我心说。小花估计没办法理解我的感觉。他闷爷一瞪,足够我寒三天的。
等小花没有继续说这件事,我再去看闷油瓶,他已经把脸转了过去,从包里一件一件地东西数出有用的装起来。我心觉好笑,总觉得我们怎么像是山里土匪来打劫的。
小花走到帐篷边上,向我招手,让我过去。认真说,我并不想看到阿宁。这种感觉就像是,我打劫你们是因为我打击报复似地。我不知道见到阿宁要做什么表态,之前想过的打招呼的方式似乎现在一个都不合适。站在帐篷门口了,我还是在犹豫着,小花已经撩开门,先和阿宁打了个招呼。
“你的熟人来了,要不要叙叙旧?”
那是个专用于科研考察放置仪器的帐篷,容得下几个人站在里面同时在里面工作,现在就只有阿宁一个人坐在里面。门开了后她就看到了我。
阿宁的表情从吃惊转为愤怒,恶狠狠地瞪着我。感觉就像是在西伯利亚平原上行走着,遇上了一只穷凶恶极的狼,那头狼看着你的眼神。我倒退了一步,我想她大概是要新仇旧仇一并报了。
边上是一脸看好戏的小花,我现在有点想掐死他的冲动。阿宁瞪着我,我又不太好就这么转身跑走,于是我挺尴尬地抬起手和她说了句“嗨,好久不见。”
感觉就像在说相声,她并不领我的情。只是瞪。气氛一下就冷了。
过了半天没人说话,总算听见她冷笑了一声,一字字顿的开口道:“真是好久不见。吴邪,我真应该赞叹你是个超人,居然还活着。”
“人小三爷命大,和你们这些短命鬼不能比的。”小花在一边笑嘻嘻地接茬。我心里骂道这个局面还他妈给我捣乱。本来阿宁对我的映像就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第一次袭击我被胖子拍晕了,第二次袭击我给闷油瓶在胸口踹了一脚。就这样见我一次伤一次的,对她来说我就是个霉神,再惹她,估计这辈子她都要想着怎么弄死我了。
这会儿我也只能装傻,挠挠脸开始看天花板。闷油瓶这个习惯逃避话题的时候真的很有用处。
大概在阿宁的眼中,这一切都是我算计好了的,我并不是什么乖乖听话的大学生。应该是和我三叔一样的老狐狸。不过这些事儿还真的是凑巧,带走闷油瓶,和小花还有胖子合伙,在这儿突然遇上,进行偷袭。看上去真就像是我策划的一样。
但是这时候说“这全他妈的都是巧合啊我对天发誓”我相信也没有人会信的。所以我只能白挨阿宁的仇视目光。
小花他们的登山绳不够用,绑住阿宁的是麻绳,看得到磨着她的手腕已经破皮了。我出于绅士风度,想帮阿宁解开绳子。但是走过去的时候,被她毫不留情的踹了一脚。
我无奈解释道:“这是个误会,我并没有刻意地和你们作对。”
“这个误会太大了,吴邪。你觉得我怎么样相信这只是个误会?现在解家的花爷在这个地方出现,你告诉我是巧合,这不是很好笑的笑话。还有你带走的02200059。”
她已经自动的把我和小花归在一伙,我心里苦笑道,我这是被逼上梁上啊。我安安心心的在杭州念大学不好吗,每天打打游戏上课睡睡觉,死线期连夜赶图纸,这种生活不知道比现在要舒服多少倍,我用不着操劳这个心。
被她说的我也无话可说。再次进入了冷场,小花还是在看戏似地。只有我一个人在苦
恼立场问题。过了半天,我才挑了个话题道:“小哥他是自己的意愿,我并没有诱使或者强
迫他跟着我走。我让他进来和你们谈谈?他愿意走,你们就带走。”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我现在总算是明白这点了。我们吴家从爷爷倍下来就极为不擅长对付女人,从来都只有受气的份儿。到我更是传承了吴家的好传统,不说是对对象,随便连一个人梗我几句我也反驳不出来。
阿宁有些奇怪的表情看着我道:“你现在和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如果你是在发现02200059的时候说这句话也许我们还有的谈。它在记录里是从来没有存在过‘自我思维’的。”
我听到阿宁说“自我思维”这句话的时候愣了一下。她所了解的闷油瓶似乎和我有那么一点不太一样。
似乎在他们看来,闷油瓶是不具备感情的。这小子的确已经淡漠出了一种修真的境界。对旁人以及和他没多大关系的事情从来不做理会。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有一种这个人整个是空白的感觉,好像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再之后,我还是能干旱到他身上有那么些人情味儿的,并不是像阿宁说的不具备“自我思维”。很多的决策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小花听着我们的对话,就好像是打暗语似地。有些好奇又莫明的看着我们。忍不住举手插了一句话:“打断一下你们谈话,你们说的02200059是什么东西?”
我看着小花愣了一下,我没有把闷油瓶的身份告诉他。因为这的确是一个比较奇怪的存在。
阿宁用一种很莫名其妙的眼神望着小花。然后又看向我道:“你没有告诉他关于02200059的事情吗?”
我点头道:“都说了是一个误会。他来这里,和我到这里只是一个巧合。”
“我真不知道你是真装傻还是假的。“阿宁依旧还是很鄙夷的表情,看我像看疯子一样,“你当初带走02200059的时候知不知道他是HIE?”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