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和我们不太一样,我意识到我不能用普通人的常识去判断他的身体情况。可这个体温太高了,少说有四十度。脑子都能烧坏。
我拍了拍他肩膀,倒了杯水。闷油瓶受不住我闹腾翻过身,做起来端着水杯。
突然我看见他右边手的手臂和肩膀上有些青黑色的花纹,是很传统的火云文。以前看闷油瓶脱衣服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我奇怪的指了指他的手,问道:“你什么时候文的?”
他摇摇头,轻瞥了一眼自己的胳膊。一口喝完水把被子一放又倒头栽进枕头里,才闷闷地回答了一句:“一直都有。温度够高才会出现。”
这种纹身的工艺我听说过,用一种特殊的植物的汁液作染料,纹在皮肤上。这种植物汁液遇热会变黑。考试作弊倒是一件好东西。不过奇怪的是,闷油瓶怎么会去文这么一个纹身,丫还挺高级啊?比腰上面的合格免疫要好多了。作为一个非普通人类,应该不会闲到去当街头混混,依他的身手,地方痞头都够当十几个了。而且我了解他的性格,与其出去打架,不如回家卖红薯。
还想深究。可我的胃发出了强烈的抗议。我只好作罢。民以食为天,我决心还是先出去觅食。用不着为了闷油瓶身上的一点谜团饿着肚子,他身上谜团多的去了,如果每一个能饿我一餐饭,二十个吴邪也不够给他饿。
在西安我们没有逗留太久,因为已经没有继续留着的意义了。所以我们很快地又回到了杭州。
我所担心的问题一个都没有得到解决,回到杭州又得开始苦恼那个通缉令的问题。估计下车回去都会给条子们堵路。到时候也许会惹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我总也不能投案自首。我没犯这事儿去自首不久等于承认犯罪。我没那么智障。
胖子也不好回北京,和我们一起转到杭州。我问他他打算怎么办。胖子吸了两口泡面,道:“反正那些人不敢通缉你胖爷爷我,追杀也比到处是条子来的方便。好歹逃哪儿去都没路障。”
我叹了口气,你是不担心,我和小哥要他娘的怎么办。电线杆上恐怕都贴了咱们照片了。
但是我还有一些感觉,这事情没敢闹大,虽然有在通缉我,但是新闻报纸就只出现过一次。有人在暗中把媒体的信息给压下去了。学校也没见给我发来什么退学通知书。我有些侥幸的想,会不会这个通缉令已经撤销掉了?
但是终究我没胆量去试探。
这段不去学校报到的时间,也没有人打回家里电话寻我。我感觉我和学校好像隔离了。中间有什么人再做手脚的样子,我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不过他帮我解决了学校那边可能造成的麻烦。我倒是不担心这个人会对我做什么很不利的事情。
即使回来,我也不敢去学校。如果发生什么校园凶杀案,还是和我有关的。那我的名节也不用要了。
于是从西安回来之后,我还是每天都和闷油瓶呆在三叔的店里面。
趁着闲,我稍微整理过一些我们这几趟出去的一些信息。顺子说的,文锦说的,还有胖子带来的。
一个军队曾经进过山,带出来一样古物,和美国人合作,发起了一个人造人的实验。这个实验很可能最后的产物就是闷油瓶。这是个秘密的实验,所有的相关人员都被下了封口令。后来不知道怎么这个实验停止了,时隔十多年再次开始,我三叔参与了进去。后来又发生了变故停止。解连环带走了这个实验的重要凭据,所以实验再度停止。一直到今天,这些人还在寻找着解连环,寻找这份重要的东西。才能完成最终的目的。
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没有任何一点头绪。
就如文锦说的,线索突然就断掉了一边,我无从继续查起。
再次去找文锦的时候,她的学校的领导告诉我们,文锦已经交了辞职申请。没想到居然已经离开了。
她不声不响地走了让我有些不好的感觉,她好像在躲避什么。我们想知道的东西她似乎知道很多,但是和顺子一样,她不能说。说了也许就是死路一条。
文锦给我的那张字条我还留着,上面写着的还有当时文锦查到的广西的一个地方的电话。但是她说这个电话很久没有用过了,归属地也查不清。没有再多留信息给我。如果我还要继续追查下去,只有更加深入一步的去调查这个几十年前的电话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这比查顺子家的那个电话不知道困难多少倍。
休息了两天,我抱着一线希望,第一次和外界联系。对象是我高中的一个学姐,现在毕业,在通讯公司工作。我问她能不能查询到这个电话的来源地。他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太肯定地对我道:“吴邪,我不是不想帮你,但是你说一个几十年前的电话号码,那时候都是用号码薄记录的,这些东西现在都不用了,可能全部都已经作为废纸卖了烧了。如果要找。恐怕很难。”
我皱眉想到,那时候的电话记录恐怕早就没有了。而且书面记录几万几十万的电话,可能是很难去找到。再加上我不知道这个号码是什么时候登记记录的。我只好对学姐道:“这个号码是来自广西的。在桂林的一个山区里面。那时候这个地方应该没有什么人装电话,按照这个去找一找,行不行得通?“
学姐啧了一声,道:“我给你试试。欠我个人情啊吴邪,下次记得请吃饭。西湖龙井虾仁再加两对大闸蟹。我给你记账了。”
我苦笑着说好。然后接下来的时间就开始等待学姐的回复。
这两天我偶尔会到外面走一走,三叔选这个位置来人并不多,我只要不走太远就没有生命安全,我没有傻齤逼到像胖子说的一样,跑到警齤察局门前跳脱衣舞。影响风化先被抓起来。可我实在没办法继续宅在店里坐着,再这么坐下去恐怕得生痔疮。
也许是潘子也能镇得住一些人,这附近基本上没有任何警卫巡逻,但是也还是很安全。清幽的一点也不像是做声音。本来我也不觉得三叔在这个地方开店是为了做生意。正好就提供了一个避难的地方。
闷油瓶这段时间睡得比往常还要多。身上的火云纹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掉了。体温也降了下来。和正常体温一样。我便不再去担心他。
等学姐的回复的第三天。我在外面转悠了几圈,买了两包烟回来。刚到店后面坐下没多久,火还没点上。听见外面有汽车引擎发出的声音。
三叔店里有车,但是我记得我回来的时候车还停在外面,而这个声音是汽车开过来刚停下的。和闷油瓶在一起清闲久了,我的听力也变好了。我竖起耳朵开始警觉,有什么人来了这里。
这个地方如果不是人闲着无聊转过来,一般都是路过。而外面的车停下来了,熄火。有人走了进来。
潘子在店面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起身悄悄的靠在门边听动静。闷油瓶也感觉到了,但是他没有从床上起来,眼睛已经睁开,望向外面。
店里有一些人在对话,是本地口音。具体是什么我听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看到潘子走过来打开门,对我道:“小三爷,花爷说要找你。你自己去前堂看看?”
我心说奇怪。这个花爷是什么人?我不记得我认识什么道上面的人物。提起两分警惕,我看看潘子似乎很放心,才有胆子走向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