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陈文锦没说话。他们说的也许是对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如果不查下去恐怕我身上的事更多。有人把陷进布好了等着你往里面跳,傻逼才会跳。我虽然不是我三叔那样的老江湖老狐狸,但是也不是傻的。
“谢谢,麻烦你了文锦阿姨。”我点头道谢。
文锦摇摇头,道:“你要留心一点。三省现在不在,你的处境是很危险的。”
我心说我这样子好像还是他害的。如果没他当年的事儿恐怕我现在还逍遥快活着。我问文锦那个研究的内容是什么,文锦摇头说不知道。但是我已经猜到了一半,和小哥脱不开关系。其实问闷油瓶就能知道了,可他口风把的比什么还紧,根本不可能会说,而且我不确信他记得。
一时无话,我对着桌子上面文锦写下的字发愣。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文锦阿姨,你知道关于解连环失踪的事情吗?”
陈文锦有些奇怪地看着我,眼神往外头瞟了一会儿,道:“他回来了是吗?”
我点点头,想听文锦还会说什么。她紧抿着嘴握着杯子,却不说一句话。我告诉她老痒死前候我见过他,文锦有些吃惊,随即立刻恢复了往常的神态。自己倒满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
“小邪,关于解连环你不要再查下去。我可以告诉你,很多人在追杀他。他带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物。”
“是什么?”我问道。文锦却不答。我还想追问更多,她理了理雨衣站了起来。
“其他的不能说下去了。”她披上雨衣,笑了一下。“千万不要踏进这水里了。”
说完她依旧穿好雨衣,又准备走进暴雨中。潘子从后面又走回来看到她准备走,道
“大嫂,不留下来吃了饭再走?”
“叫什么大嫂,没嫁呢。”文锦理了理头发笑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时候闷油瓶不知道怎么也跑了出来,睡眼惺忪地站在柜台边上,还是和神游似地看着天花板,文锦才跨出门,看见闷油瓶猛地僵了僵,黑色雨衣遮挡下我也能看出来她脸色有点发白。我想问怎么了,可她很快地就走进了雨中消失了。这个细微的表情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她好像在刻意地躲避闷油瓶。
难道说她以前就见过闷油瓶吗?这个动作和表情证明他们之间肯定有过什么联系。我有些奇怪的感觉从胸口涌出来。陈文锦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不过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好再去追问。她告诉我的信息已经很多了,要查我还能顺着她给我的线索继续查下去。
闷油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但是这个时候他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注意到来过的陈文锦。默默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心不在焉地拿起早餐。
我一直以为是我把闷油瓶一开始就启动了,他睁眼第一个看到的是我,所以他才跟着我的。可现在看来,他以前也是四处活动过一段时间的。他并没有对陈文锦表现出熟悉,可我觉得他们也许见过。
我一时之间觉得有些烦闷,好像什么东西都在瞒着我,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我又没有闷油瓶的直觉,现在文锦给我的信息反倒是让谜团更多了,怎么理都很难理清这个思路。我喝了口面前冷掉的茶,拿起文锦写下的文字仔细的看。
除了一个陕西的地址以外,还有一个电话号码。我看着地址很久,看上去应该是个挺偏僻的地方,名字听都没听过。文锦的意思是,如果想知道那个奇怪的器物的来历,就去这个地方找,或者说,找这个人。我想听一下其他人的意见,等闷油瓶把手中的食物吃完了,我靠过去把地址给他,道
“你对这个有印象吗?”
潘子过来看了一眼,问道:“这是啥鸟地方?”
“天晓得。但是我们只能靠着这个往下走了。”我道,转头去看闷油瓶的反应。
他看了一眼,没说话。反倒是看向我道:“去看看。”
该走的还是得走,既然闷油瓶这么发话,我想还是去看看。潘子问之前文锦告诉了我什么。我把文锦告诉我的所有事情都复述了一边告诉他。潘子有些吃惊三叔的那些事情,和我一样,都不知道三叔曾经参与过一个美国人组织的研究活动。三叔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和科研搞上关系的人,如果说是毒品交易那就算了。
如果线索真的像文锦所说的那么轻易就断了我是不相信的,只能自己动手了解更多。而同时她的话让我有些不安,“不要踏进这水里了”,这水到底有多深?能够淹死几个人?我相信这次不是我的错觉,我不知不觉地好像陷进了一个很大的阴谋之中。
我把纸条给了潘子,他带着我们去找人。外面还有很多人盯着我们,根本没办法自己出去,一出去不小心就得蹲牢子去了。
可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潘子很快拿了地址就去查,结果发现这个电话早就换了主人,地址上那个人也已经搬走了。
我一下子泄了气。他妈的,文锦说的那些东西根本没用,难道说这个女人在玩我们吗?三叔的女人按理说也没理由玩我们啊。我想打电话给陈文锦,但是这次再打过去,号码居然变成了空号。她把号码给取消了。
我心里有些火,心说这他妈坑人呢?不想让我继续查下去就直说,还玩个什么曲折战术。潘子也有些火,但碍着三叔不好发作。等着大奎来的时候对着大奎就是用力一踹,大奎莫名其妙的问我潘哥咋了。我摆摆手让他做事去,没事做就睡觉。别烦我。
文锦的话听起来可信度其实很高,但是她这又算是什么意思呢?这就好比一个漂亮的姑娘脱光了站在你的面前,但是不让你碰,她还偏偏老对着你做出挑逗的姿态来。让你欲火难耐又没办法接近她。这他妈的。
就当着我烦着,闷油瓶又拿起那张纸,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我知道那人现在会在哪里。”
“操。”我没忍住骂了出来。心理把闷油瓶拆了几千几百遍。这狗日的刚才怎么不说?!害老子憋火那么久,如果不是他张大爷这么干我早一拳头招呼上去了,揍不下他几颗门牙我他娘就把吴字写成吞字。
他根本没理会我现在到底火有多大。兀自喝了杯茶。半响才又说了一句
“但他不一定肯说。”
“妈的小哥你怎么不早说?找到人了其他再说。”潘子道
“小哥你见过那人?”我道。
闷油瓶没有接话,还是用肢体语言否认了。自个儿又开始发呆神游天际。我本来就有些火,现在被闷油瓶这么一闹,就忍不住有些想要爆发出来。他到底“知道”多少东西?以前说那些东西都他妈是放屁的。那么重要的东西,还和他有关也闭口不提,这他妈到底是想要怎样?这完全足以让我直接丢他出去了。
我跳起来抓住她的肩膀,恼道
“你他妈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扯开我抓住他的手。他的力气之大我早见识过了,这混球还捏着我的手没放,疼的我觉得有些疼起来。我能够想象如果被打用力打一拳也许肚子就穿过去了。我不知道哪里吃的熊心豹子胆,敢对着这么个人发火。我虽然不想和厨房里面的砧板一样成三段,可我真他妈忍不了他这个态度。
“操你大爷的。”
“吴邪。”他握着我的手松了下来,“我知道的都说过了。”
“你这样子叫做说了?!日你妈的,你最好知道什么这一次性就说清楚!”
“没有了。”他很平静的道,眼神里面有些飘忽。
我突然意识到,他并不是不愿意说,是他接触到特定的东西有了特定的条件,才触发“记忆”,而没有这些条件的时候,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我火消了一半,从他面前走开。骂了句干。和他交流真的有些问题,我心里堵着不舒服。
潘子看了一眼我们,压低声音道:“我不知道小哥你的具体来历。也没兴趣,但小三爷拿你当朋友,有秘密别瞒着我们不说。”
闷油瓶并没有理他,转头望着门外的大雨。
日你先人。我不太明显地揉着手腕对着闷油瓶笔了一个中指。倒了几杯凉茶灌下肚消火。***的姓张的,信不信老子哪天真抽你UѕB线出来勒死你。潘子给弄得火气更大了,直接走到后面去拿大奎撒气去了。
如果不是闷油瓶和我一样的处境而且帮我逃生过,我也会和潘子一样怀疑他。在潘子眼中他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至少让人放心不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闷油瓶的身份,也许知道这个身份就会对闷油瓶放心一些。
我觉得闷油瓶这人脾气的确有些怪不过至少他绝对不会害我。除了他的态度让我火大,想起来我还是得报答他救命之恩的。
外面的雨还是下的非常的大,风也吼得越来越起。一般人都没有想出门的欲望,我们也不方便出行。
最后闷油瓶的意思是,先到纸条上的地方,然后他可以带我们去找人。我看着这天,好像要把一片海给倒下来一样。只能过了这几天再出去,反正雨那么大,也没人会想着来找麻烦。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胖子披着件雨衣跑了进来,即使有雨衣,他的身材也遮得不太好,裤子已经湿透了,进来拖着满地水痕,和刚上岸的水鬼一样。当然水鬼没有他这么健硕的身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