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闷油瓶只能跟着我混,这一点即使潘子不同意我也会帮他,因为我自认为暂时能够照顾的了闷油瓶的只有我。
过了一会儿,大奎搬完东西出来了,闷油瓶自己待着后院里面。潘子指了指门口,让我出去,想和我单独说说。不过我心意已决,闷油瓶肯定得和我一起呆在这儿。
潘子往里看了一眼,开口道
“小三爷,我也知道你那个倔脾气。就当大潘我多心,小心一点那小哥。我也不明白怎么说,这人身上疑点太多了。”
我笑道“你放心,他还能怎样,连泡个面都搞不定,看在我做他衣食父母他还是干不出那么没良心的事的。”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二十好几的人了,这点事儿我还是懂的。潘子担心其实并不无道理。只是我觉得闷油瓶的确太可怜了,我没有由来的相信他。
潘子叹了口气,拍拍我,让我自个儿进去休息,把东西收拾一下。
我咧咧嘴,对他道
“能帮买些绷带不?刚才跑了一会儿,全身是汗,伤口又浸盐了。”
我挠了挠有些发痒的伤口,结果疼得差点把嘴皮子咬破。潘子立刻和猫被踩着尾巴了似的,紧张兮兮的问道
“刚才那几个条子打伤你了?”
“哪能啊,小哥和你在这儿,在怎么也是他们被打伤了。这是之前被人算计的。”我摇摇头道。
潘子骂了声操。哭天抢地地说三爷我他妈对不住你没照顾好小三爷之类的。大奎都给他吼得从里面抛出来问我是潘子他爹死了还是他妈死了。我觉得潘子有些夸张了,还好我没说这是枪伤,不然肯定扛着榴弹炮去轰人。
等潘子嚎完了我已经跑了,每次看到三叔出了什么事他也是这个样子,那么久了大奎也没见习惯过来。我就说了,三叔和我又不是他老母,有必要吗。
话又说回来了。三叔这缺德的老狐狸有这么个不要命的伙计,不知道是他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古董店后面的院子很宽敞,有点像缩小了的北京四合院。进去后又一个青石磨的茶座,天气好的时候的晚上坐在这里赏月很有意境。
中央摆着一个清代鱼藻的大水缸,半死不活地浮着两尾锦鲤。基本上只有水变绿了三叔才会想着去换水,平常丢些米和馒头屑喂它们,能顽强的活到现在,我觉得这鱼也快是要成精了的。
后院的设施很齐全,厨房也有,偶尔有人会用一下。
左右各一个房间,全部摆满了上好的红木家具,三叔要这个院子就是平常来休息的,所以装修的时候相当用心。但是我就没见他用过几次,基本上只有潘子留下来过夜才会用着那两房间,床和椅子都是放在里面积灰的,每个月还要占用水电费。等我们来了才算是合理利用资源。
走进房间的时候我给吓了一跳,这里面几乎堆满了东西,一开门那粉尘飘得和雨季的晨雾一样,我捂着鼻子进去,里面全部是卖不掉又没地方放的瓶瓶罐罐,不知道是真是假。书柜里也塞着一些老书,八成都掉页了,二叔看到了肯定得心疼。
床上的床单也被蜘蛛结了网,枕头里面的棉花可能都已经发霉了。我看了一眼桌子下面,巴掌大地一个蜘蛛这么爬了过去。
我连忙退了出来,看另外一间房里闷油瓶所看到的情况也是一样的,他站在门口愣愣的,直杵杵的像根木头。
熟悉这家伙的人就懂了,他家务完全就是个废人,让他做事,别把那些瓶子罐子全砸了才是。
刚想好心说帮他忙,但是想想那层灰和一地的东西。我话到了嘴边生生咽下去了。
他娘的,这样子是要怎么住人,住鬼还差不多?估计潘子平时也没用过。
我看着闷油瓶,他也看着我,反正谁都没动手说要打扫。俩大老爷们就站在那儿干瞪眼。
最后我忍不住了。大骂一声日,撩起袖子找拖把去了,我肯定也不会让闷油瓶像个监工一样站在院子里闲着,然后我一个人包揽全场。抹布和鸡毛掸子全塞他手里。两人大义凌然地进了满是杂物的房间。
不过因为我的手还伤着,用不上力,扯着疼,根本干不了活。没一会儿变成了我和闷油瓶坐在外面换好药喝茶,大奎进去折腾那些摆满杂物的房间。潘子在外面当监工。
也不知道三叔哪儿倒腾来这么多玩意,又不能卖出去,光占位置,吃饭还嫌硌嘴。我听说过这老狐狸和盗墓的也有些勾当,损阴德的事儿他基本上全干过。只是我没想到这老家伙的家底真的有那么厚实,平常吃穿也是看不出来。实际上,他用的东西价格还都不便宜。
我作为他侄子,至今也没搞清楚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反正就明白他好像是个黑社会头子。
喝了两口茶,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了,优哉游哉地靠在太师椅里面看着外面发呆。好像一瞬间一切危险都离我远去了。
如果不是伤口摆在这,我真的会自我催眠说被追杀和通缉都是做梦。一想到这些就开始头大,什么目的什么诡计,到底和我有个鸡j巴蛋的关系,谁知道这偏偏就咬着我不放了。越想头越痛,干脆就不去想了。
闷油瓶握着茶杯靠在一旁,惬意的和到了看夕阳的年头的老猫一样。我心想,真要是能维持这个样子倒是挺好的。过了这个风云劫,那些阴谋暗杀都不关我的事,然后读完大学找工作。
可能闷油瓶没有地方去,会一直跟着我,又或者他能找到自己的归宿。我现在头一次感觉到,那些狗j日的电影里面风风火火地大干一场太不现实了,我不像一个很能冒险的人。平平静静的就好。
过了这一切,然后就继续平平静静的生活,也不会去追求什么刺激。
让那些距离死亡零距离的事儿见鬼去吧。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