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岐云心里想:这月饼再甜也没有你甜啊!只是这话若说出口,就难免带了几分轻薄。因此只能笑道:“没事,再甜几分我也消受得了。”这话却又是说给自己听了。梨岫不明所以,只跟着傻笑。
月色如练。湛蓝深邃的夜空中,那一轮明月静静照着世间的一切美好。也照着世间所有的诡谲。
孟岐云第二块月饼还没吃完,就见封悯拿着一个信封匆匆走来。孟岐云拆开一看,脸色不禁变得肃然起来。
支走了梨岫,孟岐云才和封悯商议这信中之事。原来,日前无妄宫欧震海竟大举进犯了玉虚楼总坛之地云岭。大护法特意传讯让孟岐云回总坛商议迎敌之策。
孟岐云皱着眉,总坛出事,他理应快马回程。可是京中的事情尚未有眉目。而且,他总觉得整个事情某些地方隐隐有些不对。
封悯瞧出孟岐云的犹豫,说道:“总坛之地绝不可失。而且,云欢已经回到总坛。倘若被欧震海发现,那他一定就会知道梨岫姑娘的真实身份。楼主可不要因小失大啊。”
孟岐云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明日一早启程。梨岫和双成就暂时居住在京城好了。你务必将她们妥善安置。”
封悯抱拳为礼:“属下定将梨岫姑娘安排妥当。”
于是梨岫与双成几乎是连夜就搬到了封悯早先寻下的一处民宅里。对梨岫的解释是玉虚楼中发生大事,孟岐云须得即刻回去处理。梨岫虽然心有不甘,却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形跟着去了只是累赘。因此也只能听从了封悯的安排。封悯又暗中留下十几人,以做护卫之职。天刚拂晓,孟岐云便率人马离京,一路往云岭奔去。
梨岫新换了地方,总觉得陌生,连续好几天晚上也不曾好好睡觉。这晚,又是失眠之夜。她觉得有些口渴,瞧着旁边的双成睡的香甜,不忍心叫醒她。自己披衣下床,刚要倒水,就听房梁上“卡啦”一响。
梨岫吓了一跳,房梁上不会有老鼠吧?
她没死没活地摇醒了双成,双成揉揉眼睛,往房梁上看了一眼,笑道:“哪里有什么老鼠?梨岫你是不是眼花了?那上面什么也没有。快睡觉吧。”
“真的没有?”梨岫还是不大放心。
“什么样的老鼠能有那么大的动静?”双成拍拍她的手。
梨岫眼孔一缩,更害怕了:“那不是老鼠,那会是什么?”
“……”
双成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去。没办法只得让梨岫与自己一张床上睡。千哄万哄,总算将她哄睡着了。
窗外,一道修长的身影映在窗纸上。
双成悄悄起身,并不惊动梨岫,掩门而出。
“王爷。”她对着来人跪下行礼。
骆睿城神色冷肃,盯着双成:“她如何成了这般样子?”
“听说是大病了一场,以前的事全不记得了。”双成觑了一眼他的神色。“还有,她现在叫梨岫。是孟岐云给她取得名字。”
“全不记得?梨岫?”骆睿城眉毛深拧,“可有医治?”
“有。这段日子她几乎天天喝药,但是我瞧着并没有什么成效。”双成说。“只是头风发作的少了些。”
“你好好照顾她,我还会再来的。”骆睿城吩咐。
“王爷,”双成面露难色,“下次能不能别藏在房梁上?梨岫……阿玦姑娘现在性格古怪,奴婢怕……”
“再坚持几天,等我安排好了,就会来接你们。”骆睿城说。
他往那虚掩的门里深深望了一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