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阵阵箫声,阿依古丽终于平复了体内两股真气,正安分守己地待在丹田处,各占一角。
阿依古丽睁眼,只觉得刺骨寒冷,冷意直要渗入骨头缝里一样。只道河边风大,并不当回事。
周子舒也早已经醒来,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气色好上不少。
温客行吹了整整一夜的菩提清心曲。
这会子,又来找阿依古丽说话。阿依古丽原还有些别扭,但看在他累了一夜,也不好意思不睬他。
温客行吹了一夜,内息运转起来,竟还有些滞涩。
温客行凑到周子舒和阿依古丽身边坐下,做作说道。
阿依古丽朝他做了个鬼脸,也不搭他话。
周子舒谁叫你吹一夜的。
张成岭又跑过来想向周子舒拜师。
张成岭师父!求您教我武功!
周子舒谁是你师父?
周子舒直言道。
周子舒昨夜不过是点拨你些内功心法,化解你的内伤,亦非本门武学,谈不上什么师徒情分。等把你送到三白山庄,你我缘分也就到此为止。
他只剩最后三年了,可不想卷入这些江湖纷争里去。但愿能在有生之年,能逛遍这大好山河,但愿,他能找到方法解毒,活下去,但愿,他心中的姑娘,一直陪着他。
张成岭站在原地,失落地瞧着周子舒离去。
温客行上前宽慰他道。
温客行别担心,成岭,你师父这个人哪,最是嘴硬心软的,你缠他呀,岂不闻烈女怕缠郎?
温客行对着成岭笑说道,眼睛却看向了阿依古丽。
似乎又觉得这话对一个十来岁大的孩子说好像有些影响不好,又改口道。
温客行嗯...有志者事竟成,上!
张成岭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再次朝周子舒跑去。
阿依古丽什么叫烈女怕缠郎啊?
阿依古丽一个山里来的姑娘,也不了解中原文化。顾不上自己还在跟温客行别扭,不耻下问道。
温客行愣了一下,那双桃花眼满含笑意地瞧着语出惊人的苗疆姑娘。
温客行烈女怕缠郎的意思啊,就是说,只要我一直跟着霜儿,缠着霜儿,对霜儿好,久而久之,霜儿就会喜欢上我的。
阿依古丽!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饶是苗疆民风开放,阿依古丽也着实没听过这么露骨的告白。教中男女,最多也就是在对方家门前唱歌表明自己的心意。
阿依古丽闷着头,向周子舒跑去。
温客行站在原地,转了转手中玉箫,眼里兴味盎然,跟了上去。
张成岭还要向周子舒求拜师,周子舒冷冷说道。
周子舒你走不走。
张成岭委委屈屈地上了马车。
周子舒阿依儿,上车吧,我们该走了。
阿依古丽点点头,朝身后瞥了一眼,就上了车。温客行跟在身后,就要一起上车,被周子舒拦了下来。
周子舒你干啥?
温客行阿絮,你好狠的心哪,难道就将我一人扔在荒郊野岭?
周子舒你身边还缺人伺候?
温客行哪还有人管我啊。阿湘去找她的小女婿去了,只剩我一人。
周子舒我信你?
周子舒并不很想理他。
温客行哎哟哎哟,我昨天吹了一整夜的箫,怎么现在好像丹田之处隐痛不适啊?
温客行提高音量,装模作样地弯腰捧腹。
阿依古丽阿絮,就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吧。
阿依古丽掀开车帘子,不忍心道。
周子舒摇摇头,这个傻姑娘。
温客行如愿上了马车,虽然只是做个车夫。但他突然觉得,自己吹了一夜的箫,还是很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