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的话,我与伊尔一起去就好了。所以珍妮,你就回去吧,在房间里好好调整一下心情。”罗斯公爵坚决地说,他脸上的表情和话语中的语气都流露出那种坚定意志,不能把珍妮带到伯爵夫人家的坚定意志。
我依然屏住呼吸,看着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珍妮露在黑色面纱外的下巴流下来。一滴,两滴……砸在地上,这是珍妮无声的反抗。最后,珍妮也没能说服罗斯公爵,没能把自己的主张贯彻到罗斯公爵的身上去,她哭着转身跑开。“爸爸,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还是……哎,算了,你去吧。”伊尔跟在珍妮身后离开,罗斯公爵深深的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震耳欲聋。
“别担心,我之后会好好哄一下珍妮的,你们放心走吧。”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把叹息着的罗斯公爵和安慰他的公爵夫人抛在脑后,悄悄地从树上爬下来,使用瞬移魔法。我已经看出珍妮的房间在哪里了,刚才看到她眼睛带着泪光出现在二楼某个拉开窗帘的窗边,所以我瞬间移动起来也很容易。笃笃!
“珍妮!”
现在,我已经进入宅邸的内部,正躲在二楼走廊的角落里,看着敲打房门的伊尔。那我为什么要蹲在花盆后面呢?毕竟,我现在用着透明化魔法呢。
说实话,我用这种方式偷看,已经让我心中充满了罪恶感……所以,我虽然有“起身”这种想法,但却没有动。
“我现在必须立即出发,去伯爵夫人的官邸。”
不管怎么敲门都没有得到珍妮的回应,于是伊尔开始向紧闭的大门大声说话,我仍然蹲在花盆后面听伊尔说话。
“把你刚才拿着的东西给我,我会帮你转交过去的。”
嗯?可刚才珍妮有拿着东西吗?有那种意义重大的东西吗?
“珍妮!”伊尔再一次用低沉的声音呼唤着珍妮的名字。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周围一片寂静,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伊尔面无表情地守着门口,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咔嗒一声,门开了。终于,哭着的珍妮出现在门口。就像刚才在窗边微微晃过被我看见的模样相同,她脸上的黑纱早已被泪水浸透,有些贴在脸上。珍妮看着站在门外的伊尔,默默地哭泣。也许,通过与罗斯公爵的对话,珍妮明白再说什么也没用。
“珍妮,”静静凝视着珍妮一会儿,伊尔终于慢慢地把手举了起来,“没关系的。”
伊尔伸向前的手放在了那带着小颤动的纤弱肩膀上,轻轻地揽过去。我屏住呼吸,看着珍妮被伊尔抱在怀里。
“哭也没关系。”
“啊,嗯……”“亲近的人从身边永远消失了,你当然会伤心。”
伊尔的低声安慰和珍妮的微小哭声在安静的空气中像波涛一样,一阵阵涌来,不断地清晰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不过,我可能也会觉得痛苦,因为我什么都做不了。”
“……”
看着两人这样的行径,几年前在白玫瑰盛开的花园中看到的画面突然在脑海里掠过。在即将离开埃尔兰塔的那天,伊尔和哭着叫着不要去的珍妮。伊尔当时也抱住了哭泣的珍妮,用有点生疏的动作,安抚着珍妮颤抖的肩膀。
“珍妮,我们也不是不理解你的心情。”只是,此时此刻,伊尔安慰珍妮手法和那时相比,简直无法比拟,他现在非常娴熟。
在伊尔的怀里,珍妮哭个不停。听得我都觉得委屈,想哭……
终于,珍妮开口讲话了。
“我的,不是,不是你的……”珍妮哽咽着,“请把花……转交给她。”
“好的。”
“请告诉她,我深爱着她……”
“好。”
“以后,也请多多关照……还有,我会很想她的......请转告给她。”
好不容易说完之后,珍妮又激动地抽泣起来。我这才发现,珍妮手里拿着白色的花朵。啊,是这样啊。珍妮在姨妈最后的一程上,连一朵花都不能亲手献上,真的令人难受。
“好的,我就那么告诉夫人。”伊尔对着正在哭泣的珍妮耳边保证着。
而我沉浸在莫名的伤感之中,看着他俩的样子。又过了一会儿,我不知怎么的,有点闷闷不乐。于是,我无声无息地使用瞬移魔法,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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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我又来到了芦苇地里。果然,如果我在情绪上发生波动的情况下瞬间移动,移动到芦苇荡的可能性就会增大。如果用游戏来比喻芦苇荡的话,这算个复活点?
“啊!这算什么。”总之,我躺在芦苇上,吐出压抑的声音。
啊,为什么接连发生这样奇怪的事?克劳德失去记忆,伯爵夫人死亡……我凝视着头顶上飘过的云彩,微风的吹拂下,淡褐色的芦苇叶无定处地晃动,刺痛着我的身体。
刚才看到的伊尔和珍妮的样子也和芦苇叶一起在眼前晃动,脑子里想法莫名其妙地复杂起来。
啊,突然想见卢卡斯。说到卢卡斯,他知道了肯定会哼哼唧唧地嘲笑我。好像这些快把我击溃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一样。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给不给我带那只想要了很久的紫狐。
“啊,突然间,剧情发展变得很奇怪。”当然,也不是说我希望故事能像小说那样进行下去,我可不愿意像小说中那样被扣上用毒杀人的罪名,也不想被克劳德杀死。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伯爵夫人的去世对我而言,可以说是个好消息。
但是,当我不知不觉地冒出这样的想法时,突然想起刚才珍妮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微妙。伯爵夫人虽然不是什么令我高兴的人物,但她毕竟是珍妮唯一的姨妈。
不过说实话,珍妮伤心与否和我没有多大关系,可是……茶话会和信件,过去积累的感情,我的内心有些忐忑不安。
于是当晚,我又一次偷偷潜入罗斯公爵家。即使是在漆黑的夜晚,也能清晰的看到萦绕在罗斯公爵官邸的阴郁气息,和白天一样。造成这种阴暗气氛的原因是:第一,珍妮失去姨妈 ; 第二,罗斯公爵今后的计划被打乱。
当然,我也不知道小白叔叔在谋划什么。但不管怎样,就像我干坏事后撒谎否认一样,他否认和伯爵夫人牵线搭桥,但肯定也在做着自己的谋略。
对了,这样看来,成事的难易程度也不像小说里那样简单。不知怎么搞的,现在好像不容易解决?所以小白叔叔,以后不要再想着别人的了,还是白手起家吧。不过,现在也过得很富裕,为什么还要贪心呢?生活过得那么复杂,以后就会变成秃顶。
我短暂地向小白叔叔的头发致哀,然后在指尖上注入魔力。于是,我手中的纸条飘了起来,落在了珍妮房间的露台上。啪!
我在旁边的树上采摘了少许绿色果实后,利用魔力将其都过去,敲打 ! 啪!
一两次后,窗户那边就开始有动静了。终于,垂窗的窗帘被拉开。珍妮露出的脸庞在月光下泛着更加苍白的光芒,不知道伊尔走了之后她又哭了多久,但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珍妮拉开窗帘,一脸奇怪地环顾四周,一会儿就发现了露台上面的纸张,然后打开了门。
我远远地看着那情景。”三天后现在这个时间,我会来见你。来自你的朋友。“
捡起纸条确认其内容后,珍妮的眼睛立刻瞪大了。她比刚才更努力地环顾四周,但最后还是没发现我,只好再次走进房间。
我看着珍妮拿着纸张关闭露台大门,然后悄悄地离开了罗斯公爵官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