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睁睁看了吴邪跪在青铜门前将近十二个小时时,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他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扭头望去依然坐在巨石上闭目养神的叶清,她没睁眼。“还跪在那吗。”
“对。”她睁眸看了一眼依然挺立着跪在青铜门前的渺小身影,又闭目。“我问过他了。除非有人把他硬生生拽走,他的腿能坚持多久就跪多久。”
“他真的要这么做吗?已经过去半天了。”我问。“吴邪这个人言出必行。不然你以为这十年他怎么撑过来的。”
我便不再说话了。
说到底,我还是不理解铁三角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支撑三个仅凭倒斗出生入死相遇的男人在十年之后约定的地点相遇?为什么他们不会两顾猜疑是真是假?他们就不怕毁约吗?
我一度是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冷血动物,理解不了常人的情感,对于什么东西都是新鲜的——就像是初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一样。可事实却又告诉我最好什么都别知道,只要承担起我所需要负责的一切就可以了,尽管我对此一无所知。
为什么要这样?
我模糊着知道了为什么会失忆,但还是琢磨不透上天欺负我的那一层遮掩于真相上的薄雾。
现在,这层薄雾近在咫尺。只有青铜门后存在既如众生首领的“终极”才能一笔划破黑夜带来黎明。
这几周来充斥在我脑海里的除了一切新奇的东西和无穷无尽的疑惑,只剩下对于“终极”无尽的好奇。
世界上真的存在长生吗?
活脱脱的两个例子就摆在面前。一个活了千年看透生死,在一旁闭目养神;另一个尸骨没了余温,被痛苦涕零的兄弟揽在怀中。
在面对这种无助的渺小感时,往往会给人孤寂。
我垫着外套倚在巨石旁,缩成团尽力产生温暖的感觉,明明之前就借着叶清睡了两三天,却不知怎的就糊里糊涂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后发现身边所有人居然都不见了,我便从巨石边摇摇晃晃爬起来想探个究竟,身前空地却不料从视线盲区内溅出极长的腥红。
我被吓得顿在原地,侧首循着长长的喷溅型血液望去,只看见一个墨蓝色身影提着刀停在众尸体当中,脚下被碾碎的血肉可以看得出那些人死相极惨。
也看到了躺在尸堆中的吴邪。
准确来说,是他的头颅。
我盯着他那空荡荡的脖颈感到头皮发麻懵在原地,却不料那人扭过头露出兜帽下的侧脸。
他便拖着手中那把被鲜血染红的黑色长刀朝我走来。
墨色的双眸此刻在兜帽底下映着杀气,溅在脸上的腥血仿佛也染红了眸子,将整个人的气场温度降到了最低。
“张起灵。”
我故作镇定地叫了一声,张起灵拖着刀贴近我身体几分,他沉静的只能听得见我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和呼吸声。
“我不是张起灵。”
他看着我惊慌的模样,右手却不为人知攥紧刀把,适时地抓起毫不留情地刺进我的腹腔。
我捂住刺痛愈发浓烈的腹部,跪倒在他面前。想张口再说些什么,却看到血泊中张起灵冷漠的模样和他举刀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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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