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衿睡了许久等再次睁眼时已是傍晚。
她轻声唤道:“张妈妈?”
门外马上便有人推门进来,张妈妈走过来问:“怎么了?小郡主。”
姜子衿睡意惺忪的嘟喃道:“饿了。”
“好。”张妈妈马上应道,吩咐了院里的丫鬟,再去厨房拿饭。
她踌躇着在姜子衿的面前。
姜子衿吃着小米粥,有些迷惑的看着张妈妈,终问道:“张妈妈,你想要说些什么?”
张妈妈眼里带着惋惜的意味,她盯着姜子衿的眼睛说:“侯爷,让二小姐出来了。”
姜子衿捧着碗的手一顿,下一刻又恢复自然,不在意的将碗捧的老高,喝着里面的粥,只是在被遮住的眼睛泛着冷意。
她喝了一大口,敛去了眼里的冷意,不以为意的对着张妈妈说:“那是好事啊,妹妹身子骨弱,关禁闭本就不好,况且我也没想过要妹妹关禁闭,出来不是更好吗?”
张妈妈没想到姜子衿的心思如此的单纯,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心里竟然没有其他的意思,她叹了口气,疼爱的看着姜子衿,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
姜子衿注意到了张妈妈的眼神,但却没有表现出了。
她还是猜对了即使重活一世,她的爹爹还是和之前一样,一样的容易受到施姨娘她的蛊惑,还是容易软了对姜子月的心,但她又想起了上一世自己被关禁闭时的样子,却没见他松过一次口。
姜子衿的心渐渐冷了下去。
但不管怎么说,姜子衿都已经习惯了。
“小郡主,侯爷听取了二小姐和施姨娘的意思,打算每日一早,去湖西寺踏青,请愿。”
“有说要我同行吗?”
“自然是找了小郡主。”
姜子衿天真一笑说道:“那是好啊,踏青本来就是好事,能不去书院的确挺好。”
张妈妈看了眼姜子衿,对着她这种不想去书院的心理,还蛮是觉得好笑的,但小郡主毕竟是自己带大的该说的还是得说:“小郡主,书院重要啊,你读了书日后便能有大用。”
姜子衿附议的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才不要饱读诗书呢,那又有何用。”
张妈妈收拾着姜子衿吃完的桌面,听着她这样子说,无奈的说:“那是小郡主不懂,读书后的用处。”
用处?
前世的自己因为书院和谭其郡挂上钩,因为书院遭到世人的唾弃,因为书院差点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着书院不过也只是富家子弟玩闹的地方呢。
“呀呀呀,张妈妈,吃饱了困了。”姜子衿嘟喃道,“我太能睡了。”
慢慢的又沉沉的靠在张妈妈的肩上睡着了。
张妈妈停下手中的活,小心的抱起了姜子衿,原是不费如何力气,小郡主身子单薄,自然十分轻。
隔天一早张妈妈便叫起了姜子衿。
姜子衿的眼底乌黑一片,只有她自己知道昨夜一夜未眠,心里想着今天的事。
因为在上一世当中并没有出现踏青,因为上一世被关在房子里面的人是姜子衿,而且姜子衿并没有被放出来,所以根本就没有踏青这一回事。
她在思虑今天会发生一些怎样的事。
门口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三辆马车,一辆黑色素净的是侯爷的,另一辆淡蓝色的是姜子衿的而剩下的就是施姨娘和姜子月的。
姜子月是庶出,而且施姨娘是妾室,是没有单独的马车可以乘坐的。
今日不巧,正好赶上了集市的日子,街上人来人往,马车只能被迫符合他们的速度,慢慢的行走在街上。
突然,处于中间的姜子衿他们的马车停了下来,马夫说:“大小姐,前面堵上了,侯爷许我们分别从别处过去。”
意思就是另选一条路,绕过这片闹市。
“是我与妹妹吗?”姜子衿柔声道。
“是,小姐。”
“嗯,那你按照爹爹说的,挑另一条路吧。”
马车偏转了航道,和前面那辆黑色的分开,走上了旁边一个人烟稍微少一点的东西。
姜子衿掀开车帘,越看越不对劲,这里十分的慌败,她转头疑惑的问张妈妈道:“妈妈,这是哪儿?”
张妈妈也学着姜子衿的样子掀开车帘看了看车窗外,说:“不知。”
与此同时后面跟着的姜子月他们也掀开了车帘,观察着周围的样子。
越往前走,慢慢的开始出现了一群又一群的乞丐,单独的缩在一脚的也有。
这时,张妈妈突然恍然大悟道:“看到这些乞丐,我便知道了!”
姜子衿也对这个情形感觉到十分的疑惑她问:“为何,这些乞丐要在这儿乞讨,这儿行人如此的少,来着乞讨,有何用?”
张妈妈说:“小郡主,您这就是不知了,这儿叫死门街,因为这儿常年聚集着这些乞丐,而这些乞丐乞讨到这儿的原因是因为,市中不让乞丐出现,发现是要被打死的,所以他们没办法只能躲在这儿。”
姜子衿明白了为何要换到这条路来,因为这条路人少,好走,至于为什么爹爹不自己也走,怕是他也清楚这儿的样子,厌恶这里,觉得有失身份,但碍于闹市的堵,只能让她们走这条路。
姜子衿摇了摇头,靠在车背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你别过来!”
姜子月响亮的声音刺破云霄,姜子衿往后瞧着,后面的马车停在了原地,几个乞丐围在那儿,苦苦的看着姜子月。
“拿钱,把钱给他们,你们别过来。”
眼见其中一个乞丐肮脏的手即将碰上了她们的马车,姜子月受不住了,直接从施姨娘手上抢过钱袋丢给了底下的人。
乞丐们瞧见那个钱袋子,就像是饿狼见着了肉一般,哄抢在了一起。
这时眼尖的姜子衿注意到,一个老者,靠在破烂的门框上,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张妈妈,钱袋子给我。”姜子衿对着张妈妈说。
张妈妈不明所以的 拿出了钱袋子。
只见姜子衿拿着钱袋子身子灵巧的跳下了马车。
走到那个破烂的老乞丐旁。
她将钱袋子递给那人,说:“老先生,这个给你。”
那老乞丐看着这个钱袋子,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十分的冷淡。
姜子衿看着他不是很想和自己搭话,看着姜子月那边说:“为何不去抢?”
那老乞丐听到这话,可算是正眼瞧了姜子衿,他拿干裂的嘴唇,慢慢的动着:“不喜。”
简单的两个字,将那些人贬的无洞可钻。
姜子衿聊有兴趣的看着他说:“呐,我给你。”
“不需要。”老乞丐直截了当的拒绝掉,“小郡主随便施舍的善心可不一定会有报。”
这话明显是对着姜子衿这个行为的不屑,姜子衿明白他的心灵,他便只是觉得自己在逢场作戏。作给那些人看,小郡主是多么又善心。
姜子衿突然笑了,她对着老乞丐说:“我只是觉得,那些人很可怜,但我不觉得你可怜。”
老乞丐看着她,眼里充满了不屑,他说:“那又怎样?”
姜子衿不再搭话,只是将钱袋子放在他的旁边说:“不管你接不接受他,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么说明你也不简单,只是我觉得你在不接受,那么没等你这个“隐者”出世,命就以奉献给黄泉了。”
那乞丐深深的看了姜子衿一眼,笑了笑接过那个钱袋子,说:“便,借你吉言。”
“姐姐,可以走了吗,妹妹我怕。”
姜子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子衿点点头,又重新走回了车上,只是在快要离开时,掀开了车帘对着靠在门背上,看着这边的老乞丐说:“先生如若有事,尽管来侯府找我,我可以尽我所能,帮助你。”
这一些谈话下来,老者越来越不相信眼前的小丫头是个十一二岁的人,说出来的话,那么的不像这个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