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崃惊醒出梦,迷迷糊糊瞥见一片金色衣角划过。
薛莘扶起她,“做噩梦了?”薛莘抹去她手上的冷汗,“一手冷汗。”
“刚刚那个是谁?”闻崃几乎是没过脑地问出来了。
“什么谁?这里一直只有我在。”薛莘用绢帕一丝不苟的擦干她手心和额上的冷汗。
闻崃刚刚即使不够清醒,却依然知道有他人来过,她肯定道,“不对,我方才分明瞧见了。”
薛莘低头不语,折好绢帕放进衣袖中,然后安抚她,“没有谁来这儿,从头到尾只有我在你旁边。”
“是吗?”看着薛莘肯定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我看错了吧。”
话虽这么说,但闻崃仍旧心有疑虑。
“那继续走?”薛莘问。
闻崃回想梦中的事,闭眼摇了摇头,“用法术吧。”
“好。”
闻崃感到脸颊边有风拂过,睁眼的瞬间便到了。
“应该是这里了。”薛莘牵着闻崃进入内院。
屋里屋外长满野草藤蔓,甚至还有蛇虫鼠蚁来过的痕迹。屋外墙上早已破烂不堪,木质的房屋已经被白蚁蛀烂好一大块,房檐下有一个燕子窝,那是唯一一块好的房檐了,房顶更不肖说,在屋内也能感受到外面的阳光。
栅栏倒的倒,坏的坏,轻轻一碰轰然倒塌。
薛莘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怎么?”看着倒地的木头沉默了一会说,“需要用法术补好吗?”
闻崃面露难色,听她这么说也没多难了,“罢了罢了,一会再说吧。”
闻崃直接进屋查看,发现许多值钱的东西都没了,仓皇退出。
闻崃摁住薛莘正欲检查门框的手,“小莘,里面有些东西没了。”
“不能啊,不可能走错。”薛莘算了算,“搬家了。”
“搬家?搬哪儿去了?”闻崃急促地问。
薛莘遮住她的双眼。
松开时又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是……”闻崃俯视走出小巷子里,来到人来人往的街上,“洛阳。”
“正解。”薛莘指着前方,“前方直走左拐便是你爹娘的住处了。”
“他们搬这么远干嘛?”闻崃不知道为了什么,或者是为了谁,总想回首一望。
这么想也便这么做了。
薛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闻姐姐,你在看什么?”
醉仙阁。
听起来不像酒楼的名字,里面端菜洗碗的人也全妙龄少女、翩翩少年,个个如花似玉、神清骨秀。不过干得的的确确都是正经行业,只是靠着少男少女揽客。
闻崃失神看着眼前的酒楼,她察觉心脏狂跳,回神道,“一会去看一下我爹娘那,然后来这吃饭吧。”
薛莘淡淡瞥了一眼那个酒楼,目光顺着楼层往上看,停于二楼,随后收回目光,“好。”
闻崃越发意识到那个梦不止是梦,甚至里面的人对于她来说非常重要。
闻崃来到院内,这座宅子丝毫看不出来主人曾经是穷人,堪比六品官家。
她先进到爹娘房间,凭借记忆搜索娘亲喜于藏信的地方。
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一个上了锁的铁盒子。
闻崃将盒子放于床榻上,“小莘,开锁。”
薛莘动动手指,锁便没了,“你要找什么?”
闻崃打开盒子去翻里面的信封,“信。我娘最是舍不得我,当初刚飞升那会,她常常爱写信放于盒子里,偶尔我会下来看看他们,有时正巧会碰到我娘写信。”
闻崃拆开一封扫了一眼,又继续拆下一封,“因为神仙不得私自下凡,所以我每次下来都是隐了身形的,她会记下一些特殊的事然后写下来藏于盒中。”
“娘这么有耐性啊。”薛莘问,“现在又在找什么?”
“我飞升三十年后,魔界与妖界联手,魔界开始入侵人界,我想找那个时期的信。”闻崃翻看完接近半盒的信,“天帝知道后便派了天兵下来攻打魔界,随后天帝君帝和我封了魔界的主上。那个时期的事我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薛莘安静地听着她说,坐在床榻上顺手帮忙整理信封。
她说:“封魔时期的记忆,模糊了。”
“你怀疑有人对你的记忆动了手脚?”薛莘反问道。
“对,其他时间段我都能想起来,唯独封魔那段时间我始终想不起来用了何种手段封印了魔物。”闻崃怕她不信,解释得更简单,“我知道是我封的,我也能想起封完后我的心情和周围人的欢呼,唯独中间那段想不起来。”
薛莘表现的淡然,话里却是少有的温柔,“不急,慢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