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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吾友......”加斯提斯有些茫然地看着花京院,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动物,“我...我感受不到阿布德尔桑的气息了?我找不到阿布德尔桑了。”
花京院没有正面回答加斯提斯的疑惑:阿布德尔就这么死了,他居然就这么死了。
“嘁,”波鲁纳雷夫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踢了一脚水坑。
“看见了没,爱教训人就是这个下场,活该。”
花京院听见后怔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波鲁纳雷夫:“什么?你在说什么,波鲁纳雷夫!阿布德尔先生是为了救你才.......”
“谁要他救我了!”波鲁纳雷夫抬高了声音,“好管闲事,爱出风头又蠢得要死才会被人干掉!就是为了不想被这种人拖累我才选择单独行动啊混蛋!”
法国剑士尖锐的话语刺进了花京院本就压抑敏感的心,极度愤怒下甚至没有细想以波鲁纳雷夫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说出这种混账话:“混蛋...他救了你,你还.......”
“吾友!”加斯提斯拉住了花京院,没干的泪痕很快再次被液体覆盖上,“别说了,不要说了,波鲁纳雷夫桑,已经很难过了。”
晴朗的天空下,不断落下的水滴打湿了脚下的土地。波鲁纳雷夫此时的心里只有狠:他狠侮辱了妹妹的仇人;他狠身后那个爱说教有好管闲事的人,很他不惜丢掉性命也要来救自己;他狠不久前那个不听劝阻执意单飞的自己;他更狠总是在嘲弄自己让他无比痛苦的命运。
面对身后的两名伙伴,他最终哽咽着坦言:“我最受不了,有人死在我身边了啊!这种事情...我真的受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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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面三个人伤心的丑态,荷尔·荷斯嗤笑一下:“哈,真是白长了一张糙汉脸,居然这么几下就死了。不过人生嘛,就是这样总是草草收场......”
“刷——”
下一句话还没说完,一道伤口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荷尔·荷斯的脸颊上。
“你要为你的行为与言行付出代价!”神谕忒弥斯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刚刚那一道口子便是她不知道用什么划出来的。
与此同时波鲁纳雷夫也狠狠把眼旁的泪水擦干,留下一道淡红的痕迹,看着荷尔·荷斯的目光简直恨不得要把他剐成一地碎片才好。
“波鲁纳雷夫,加斯!他在挑衅,不要上当!”花京院拉住加斯提斯,示意她收回神谕,转而劝阻波鲁纳雷夫道,“你还没明白吗?!阿布德尔先生告诉过你不要单打独斗!你不停劝阻哪怕跟敌人同归于尽也要报仇,阿布德尔先生就是因为担心你这一点才过来找你的啊!”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波鲁纳雷夫极力压抑着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撤退!我们现在马上撤退!”
“花京院!阿布德尔被人从背后残忍刺死,我妹妹也被狠狠羞辱致死,你现在是让我收起所有的不甘,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跑吗?!”
“波鲁纳雷夫桑,我们现在不了解敌人的替身能力,不要干傻事!”加斯提斯很快便调整了呼吸竭力劝阻道,“不要干同归于尽的事,阿布德尔桑也是这么告诉您的!”
本来波鲁纳雷夫已经稍微能听进去一点儿了,奈何荷尔·荷尔非要往枪口上撞:“嘿!Come on!波鲁波鲁~”
“你这混蛋.......”
“波鲁纳雷夫!”加斯提斯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你慢慢走到我这边,我们坐那辆卡车离开!吾友快去开车!”
波鲁纳雷夫身躯大幅度地颤抖着:“你们...这是让我忍耐吗?”
勉强想要愈合的伤口却非有人要用力撕开在撒上一把辣椒面,三年前失去了最爱的妹妹,如今又失去了挚友,还要看着凶手在自己的眼前洋洋得意地说着风凉话,疯狂地在自己的理智线上蹦迪。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要听从好友的劝阻赶紧撤退,但屈辱,悔恨和愤怒此时似乎杂糅成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又想要驱使着他去报仇雪恨。
“波鲁纳雷夫桑,”神谕忒弥斯轻轻缠住了波鲁纳雷夫的身体,“快回来。”
波鲁纳雷夫深吸了一口气,他们两个说的没错,正是自己的一意孤行才导致了同伴的不幸。想到阿布德尔用生命告诉自己的教训,他不能再因为自己的冲动在害得花京院和加斯提斯遇险,在明白敌人的替身之前他必须撤退。
可事违人愿,就在这位剑士准备暂时放下心中的高傲,选择忍耐时,一切的罪魁祸首出现了。
“唔......”
J·凯尔最开始只是挑衅般地在加斯提斯的脸上狠狠划了一刀,随后便耀武扬威地出现在了波鲁纳雷夫面前的镜子里。
“喂,波鲁纳雷夫,”J·凯尔晃动着还带着鲜血的剑,“阿布德尔是因为你死的,刚刚那个小姑娘我愿意的话她已经人首分离了~这都是因为你哦~”
“你这混蛋......”
“波鲁纳雷夫桑!快离开那里!”
“你不比感到悲伤波鲁纳雷夫~你应该感到高兴的。你马上就可以与阿布德尔重逢了。”倒吊人有力的大手扼住了波鲁纳雷夫的肩膀,用力地践踏着他的底线,“你死了之后就可以跟你的那几个同伴重逢了,你妹妹真可爱啊~波鲁纳雷夫,就是不知道站在那边的小妹妹滋味怎么样呢,到了阴间你可以问问她和你妹妹,我是怎么杀死她们的~”
“你这个杂碎啊啊啊啊!”
“波鲁纳雷夫桑!”
就在这危机关头,神谕忒弥斯不由分说用最大的力气将波鲁纳雷夫扯了过来,带着他跳上了花京院开过来的车。
花京院踩死油门开着卡车一骑绝尘,等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已开出了对方的替身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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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逃出敌人的包围,三人不得不把阿布德尔孤零零地留在大街上,而此时,终于冷静下来一些的波鲁纳雷夫愧疚地向同伴们道歉。
“对不起,花京院,加斯提斯。我...”波鲁纳雷夫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只要想着可以为妹妹报仇,根本就不会在乎生死...不过,我现在想通了,我明白阿布德尔和你们的心意了。我不会再辜负你们的心意了。”
“你,真的想通了?”花京院斜眼看着波鲁纳雷夫。
“嗯,我.....唔噗!”
看着同伴终于开窍回心转意,花京院当然乐意接受,可一向到阿布德尔因为他的冲动而遇害,连带着加斯提斯也险些命丧当场,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两下友谊破颜大肘子毫不留情地打在了波鲁纳雷夫的鼻梁上:“加斯狠不下手我却可以,这两下就算是我们握手言和了,波鲁纳雷夫。”
“啊...谢谢,谢谢你了,花京院,加斯提斯......”
这就是他握手言和的方式,很直接也很合适。
“下次我们再遇到敌人的时候,一定要一起打败他们。加斯,你别给他治疗,反正也只是轻伤正好让他长长记性。”
“放心我不会的吾友,另外谢谢你帮我也打了一拳。”加斯提斯面无表情道,抬手一个波纹治疗将脸上的伤口愈合,“伤脑筋,为什么敌人一个两个的总是跟我的脸过不去。”
先是力量的船上被大铁钩子剐了脸,在面对诅咒的迪波时对方扬言要砍下自己的脸皮,现在连倒吊人都往自己的脸上招呼。
当花京院驱车离开市中心时,乔瑟夫和承太郎已经看到了躺在路面上的阿布德尔,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悲伤了,车内的三人正分秒必争地思考着对手的秘密。
加斯提斯仔细回忆着有用的信息:“说来你们可能觉得有些荒唐,我昨晚上做的梦丝毫不差地实现了。我在梦里看得清清楚楚,那个替身在水中的倒影中刺中的阿布德尔桑,现实中的阿布德尔就受伤了。他在反射面中干的事情似乎可以反射到现实当中。”
波鲁纳雷夫点点头,紧张的氛围下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加斯提斯的预知梦,一脸暴躁地把后视镜给扯了下来:“对,两次我的战车明明刺向了他,却没有刺中,我感觉不到命中感。”
“就算镜子碎了他还是可以在镜子的碎片中发动攻击,他在镜子里袭击镜子里的我。我的替身进不去镜子里,要怎么攻击镜子里的世界啊岂可修!”
“波鲁纳雷夫,你一直在说镜子里的世界,可是镜中的世界是不存在的。”花京院目不斜视笃定地说道,立下了一个会跨越十四年的flag,“我们又不是生活在幻想和童话里。”
不知道为什么,加斯提斯觉得花京院对倒吊人的分析是正确的,但又莫名有种他迟早会被打脸的感觉。
“你在说什么啊花京院,你刚刚不也看到了吗?你只能在镜子里看到他,但是现实中却看不到他的身影。”
“可镜子说白了就是光的反射,仅此而已。”
“这我当然知道了!听着咱俩现在就事论事,只讨论刚刚发生过的事情。既然存在替身,镜子里的世界那一定就是存在的,连加斯提斯这种只在小说传说里出现的女巫都有了还不够童话吗?”
“不存在就是不存在。”花京院作为在一个魔幻热血的世界中追求科学的男人,坚持捍卫着自己的唯物主义世界观,“神学也是科学的一种,加斯提斯的能力也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
“我说你是个人?”
就在两人就“镜中世界是否存在”讨论到西方神秘学和东方巫术,从世界的起源争论到宇宙的尽头,朴素唯物主义和机械唯物主义的思想相互碰撞摩擦出激烈的火花时,唯心思想的加斯提斯忍不住出声打断道:“诸位,你们跑题了,咱们就事论事。”
不是说好了要讨论敌人的能力吗?这么就跑到十万八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