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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提斯还是头一次跟自己的好友分别这么长的时间,就好像一个吃惯了豪华便当的人突然要吃一段时间的清水白菜一样,平时在一起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一分开就觉得整个生活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也不知道吾友的埃及之旅进行得如何了,现在应该快回日本了吧?也不知道会带什么好玩儿的给她~她明天就要回日本了,趁今天得好好给他挑礼物才是!
这么想着加斯提斯一大清早就跑去了当地的集市,佛像哈达转经轮这种东西对花京院的用处并不大,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加斯提斯便惋惜地将宗教纪念品这一项划出了自己的采购清单。藏刀又可以切肉也可以用来防身,祝佑之后还可以当护身符,如此实用的东西是必须要买的。面具藏毯氆氇也可以考虑一下,熬夜打游戏的时候可以披毯子以免着凉......这么想着加斯提斯当即便挑了一条自认为特别适合花京院配色的——花开富贵红艳艳的牡丹花氆氇。
在看到藏饰的时候加斯提斯停下了脚步。在藏族人们会有目的地将珊瑚,玛瑙,牛骨,藏银这种高原特有材料打磨成饰品佩戴在身上,不仅可以体现爱美之心同时也是吉祥辟邪之物。看到耳饰时加斯提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花京院耳朵上的樱桃耳坠。
十三岁的时候加斯提斯眼馋父母的大耳坠,便也想打耳洞戴耳坠,而结果就是被花京院带到打耳洞的地方时看见那个打孔枪加斯提斯就吓得不敢打了,哪怕花京院以身试法打完了耳洞她还是吓得不敢打,以至于她现在还在戴耳夹和不需要穿孔的耳饰。加斯提斯记得花京院的那个樱桃耳饰已经戴了好几年了,似乎也该换一个了......
正好摊位上就挂着也该跟樱桃耳坠很相似的珊瑚珠耳坠,加斯提斯便买了下来,并沾沾自喜自己真是个挑礼物的小天才。神谕忒弥斯仗着没人能看见光明正大地穿梭于各个摊位传达着名为喜悦的情绪,这份喜悦的心情一直持续着,直到加斯提斯回到日本见到花京院的那一刻为止。
带了一箱土特产满载而归,正带上鬼面具满心欢喜地准备吓好友一条的时候,却被对方的绿宝石水花打了个措手不及。
看着离眼睛只差那么一小指的距离仿佛下一秒就能毫不留情戳进去的法皇触肢,加斯提斯吓得毛都要炸起来了,连忙摘掉面具解释道:“是我啦是我啦!自己人别开枪!人家只是想吓吓你嘛!”
“......原来是你。”若是以前花京院典明见到来人时一定会笑着弹加斯提斯一个脑瓜崩然后跟加斯提斯分享这次旅行的见闻,但现在他面上没有半分喜悦的情绪,收回法皇后整理了一下衣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有事吗?”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加斯提斯发誓自己全身上下的细胞连带着她的第六感都在疯狂敲着警钟,这种不对劲不是那种“一早上起来发现脸上被印上了枕头印”那种不痛不痒的小乌龙,而是那种“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情趣酒店里不但变了性身边还不知为何睡着一个漂亮美人”的那种晴天霹雳!
加斯提斯认认真真从头到脚“看”起了花京院,她一般很少会用“眼外之眼”去观察花京院的。毕竟两个人已经很熟了,有时对方说一句话另一个人就能把下一句话给接下来根本不需要在再多做了解,而如今加斯提斯却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眼前的人的确是花京院典明没错,但是就是有一种“不同人”的感觉,如果说以前花京院给她的感觉是一块通透的翡翠,那现在这块翡翠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污染了一样变得黯然无光。可惜目前加斯提斯的能力尚浅光凭眼睛看只能得出以上这么一个粗略的结论,这种货不对板的惊吓感让她真想立刻就把自己的镜子和蜡烛搬出来好好观察一下。
“吾友,你看上去状态很不好。”
“状态不好吗?可是加斯我觉得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花京院典明阴恻恻地笑着,眼里隐隐燃烧着名为狂热的火焰,加斯提斯发誓那种眼神像极了沉迷邪恶魔法的异/教/徒,接地气一点儿就是深陷传/销组织的失足少年,“多亏了这次的旅行让我找到了我人生的意义!你没有跟我一同前往埃及真是太可惜了。”
我也这么觉得,加斯提斯担心地想到,现在可以确定花京院身上一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了,难道是因为碰到预言里的“蛇蝎美人”了吗?
一定是这样没跑了!加斯提斯深吸一口气,伸手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塔罗卡包中抽出一张卡牌——恶魔正位。也就是说那个“蛇蝎美人”是混乱与邪恶的象征,来着恶魔的诅咒蒙蔽了花京院的双眼使得他无法再保持清醒的自我。
“我的朋友,你眼下托付的并非良人。”
多年养成的习惯使得她还没来得及深入思考就已经把结论脱口而出,而话音未落花京院典明就像是听见有人说自己的偶像是娘炮的脑残粉一样面色不善地把加斯提斯逼到墙角,呈现出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姿态伸手虚虚扼住了她的脖颈,平日温和的紫色眸子现在似乎可以喷出火来:“加斯,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知道什么话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我遇到的那位大人是我未来人生的全部意义,你不应该如此评价他。”
“我又不是只会胡编乱造的江湖骗子,你应该了解我的能力!”加斯提斯反驳道,哪怕对方的法皇已经出现在他身后开始威胁她时依旧不紧不慢地用实话驳斥回去,“其实你心里也清楚,那个人就是个实打实的恶棍,”
加斯提斯明显感觉到花京院的气场完完全全变了,阴恻恻的让加斯提斯从未觉得眼前的人如此陌生过:“你错了加斯提斯,那位大人信任着我,我也全身心地敬重他!不要再让我听见这种话了。”
“你已经被他蒙蔽了!那个人不仅会辜负你的信任与真心,还会利用你践踏你的灵魂!等你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就会毫不留情地抛弃你!请清醒一点吾友!难道你与我之间的信任与羁绊还不及一个你连对方来历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吗?!”
最后加斯提斯高喊出来的一句莫名就带上了一丝委屈,硬是让已经加重手下力道的花京院顿住了,对上加斯提斯没有丝毫胆怯的眼神,花京院面上露出一丝挣扎的表情,正当加斯提斯觉得可以再进一步的时候他骤然松开了手与她拉开了距离:“今天我会当你什么都没说过,以后不要就再来往了。”
“你说什么?!”一句“绝交”如同当头一棒把加斯提斯给砸蒙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们绝交吧。”说完花京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徒留加斯提斯一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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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提斯,十五岁,现在正在经历人生中第一次失眠。
本来加斯提斯还抱着没准对方只是一时的气话,过几个小时冷静一下再不济拿樱桃安慰一下就能和好如初,哪知道花京院典明那个小崽种竟然真的连着好几天都不理她,好几次找他不是无视就是找借口回避。
加斯提斯赌气地把被子踹下了床。搞什么搞什么?!这个小没良心的知道刚刚他都说了什么吗?!岂可修这种搞得她简直像个负心汉被外面野狐狸精勾引走而抛弃的糟糠之妻一样!
花京院太太在得知两个孩子绝交后更是第一时间找上了门道歉,并说花京院典明自打从埃及回来之后就一直很不对劲,谢尔盖耶夫女士甚至专门给花京院做了一个全身检查,除了得知对方哪哪儿都不对劲且远超她的能力范围外也找不出什么改善的方法,一时之间只得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
知道现在加斯提斯才知道对方是真的要跟自己绝交了,已经习惯了有好朋友陪着自己的生活一去不复返,就像是是好不容易脱离了贫困生活习惯了优越环境如今猝不及防再度被扔进了贫民窟一样。搞得好长一段时间加斯提斯除了上课吃饭上厕所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失魂落魄的样子被扎西多吉先生看到后,要不是老婆拦着当时就能冲进花京院家里暴打花京院典明一顿。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两个月之后,已经十二月月底临近寒假,马上就要期末考试的时候,花京院典明突然就失踪了,连一个便条都没留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就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加斯提斯心猛地收紧了一瞬,莫名就有种他这一走可能就再也回不来的心悸感。
加斯提斯一向对自己的直觉非常自信,在察觉到这一感觉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做了一个塔罗占卜,看着手中的银翼十,加斯提斯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冰窖里。
白巫术塔罗中的银翼便是泛用塔罗中的宝剑,只见牌面上的十支宝剑宝剑一致朝下,深深扎入了牌中人的身体,儿那十把剑排列几位正气所刺之处解释要害。由最上端的头部到下肢,几乎就象征着毁灭与死亡。这是何等残忍危险的预示,一切都可能被毁了,就算可以侥幸活下来受到的创伤也再难以愈合如初。
牌中人倒在地上,右手往下屈伸,与教皇牌一样做出了圣教的手势,表示着牌中人临死前,还抱持着某种信念。牌面上的背景一片惨淡,整个天空几乎是晦暗阴森,乌云密布不见天日。对岸有一座蓝色山脉,是原本心中向往的宁静地。更远处地平线上泛出黄色光芒,表示渺茫可能的救赎希望。
在得到如此可怕的预示后加斯提斯根本顾不上赌气,第一时间就占卜出花京院典明此时的未知并收拾好行李准备去找他。
谢尔盖耶夫女士看着满心满眼想着要去帮助好友的女儿无声地叹口气,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利落地说道:“我可以预感到未来你们的旅途会充满了未知与凶险,说句难听的就是随时会丧命啊。”
没等加斯提斯回答,扎西多吉也劝阻道:“我尊重你的意愿,但是作为父亲于私我并不赞同你去,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格桑。”
“我一定要去。”加斯提斯回答得斩钉截铁,“我无法在明知道自己的挚友身处危险当中还袖手旁观。父亲母亲,请给予我祝福与荫蔽吧。”
“吾加斯提斯·谢尔盖耶夫·扎西多吉为保吾友花京院典明之安康,势必踏上此次旅程,哪怕前路遍布荆棘哪怕缠上血之宿命,我也不会退却,我已经做好了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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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夫妻二人多多少少都已经看破红尘了,他们可以洞察命运知晓万物,这种觉悟早已经浓墨重彩地镌刻进了骨子里,看见女儿的坚持后也不再过多说些什么了,万般叮嘱过后便目送着加斯提斯坐上了飞往外地的飞机。
加斯提斯万万想不到花京院那个家伙竟然能一个人跑那么远,从北海道到千叶县直接隔了半个日本,她不得不匆匆收拾了一下行李购买了最近的航班,但即使是这样还是跟他错开了一天。
哟西,她信用卡里的资金很可观,身上带的现金也够多,她甚至带了一大包驱邪的道具。
第二天一大早加斯提斯就摸到了花京院典明目前所在的学校,做贼一般偷偷摸摸转了半天才在一个鸟居门旁看见了一抹绿色的身影。
什么嘛明明都转学了还穿着原来学校的校服。
有了昨天的相处经验加斯提斯没有选择直接出现在花京院典明的面前,召唤出了神谕隐去身形瞧瞧地飘到了花京院典明的背后。
一阵风突然从花京院典明的背后划过,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转过头:什么也没有,错觉吧?北海道跟千叶距离这么远加斯提斯不可能这么快就追过来。
花京院典明料到加斯提斯会多管闲事地找自己,但他低估了加斯提斯的行动力和钞能力。
这画上的人是谁啊?正当加斯提斯疑惑时,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吸引了加斯提斯的注意:哟呵真巧,那个黑衣服的不就是花京院画上的那个吗?
只见不远处的黑衣高中生身后如同一只母鸡一样身后跟着一群jojo叫的小鸡仔,天上的麻雀唧唧叫,地上的女生JOJO叫,那场面震撼加斯提斯一整年。
这是何等强盛的气运!加斯提斯承认自己有点儿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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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花京院画上的人,加斯提斯也分出一部分心神去盯住了那个叫JOJO的男生,不一会儿,她就留意到埋伏在那个男生必经之路上的一小段法皇。
然后她便有幸见识到了花京院典明在画中人的腿部画上一红道子的同时命令法皇发动攻击割破了那个男生小腿的骚操作。
不愧是你吾友,加斯提斯大呼内行忍不住给他鼓鼓掌,这装得一手好逼格啊!
正当加斯提斯准备叫神谕用风拖住因受伤踩空阶梯掉下去的男生时,却发现对方已经先自己一步。
加斯提斯看着从他身后伸出了一只紫色的大手抓住了树枝,也顾不上细想还是让神谕在他即将落地的地方升起一股风旋拖出了他。
他也是个拥有背后灵的人!加斯提斯有些惊讶地想到。
“JOJO从石阶上摔下去了!”
“JOJO!”
“JOJO你没事吧?!”
“刚刚的树枝好像起了缓冲作用!”
倒在地上的空条承太郎松开了树枝,低头去检查自己的伤口:是刚刚树枝划破的吗...不对,不是树枝,摔下来之前就已经破了,所以才会踩空台阶。
是这样错不了,不过,承太郎环顾了一下四周,刚刚好像刮起了一阵风给他作了缓冲。
“吼?”花京院眉头一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承太郎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但他可看得清清楚楚,刚刚分明是神谕用风托住了他。
看来刚刚身后的那阵风也不是自己的错觉了,想不到竟然这么快就找到这儿了。
那个家伙的替身也挺强大的嘛,怪不得那位大人会派我来杀他。
但是,他相信对方的替身并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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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提斯躲在角落里目瞪口呆看着花京院缠着哈达以一副天女下凡的姿态走下阶梯,下意识地掏出了相机拍下了以便日后调侃他。
瞧瞧这厌世又娇弱的怨念眼神,瞧瞧这雍容华贵的贵妇气质,没想到啊没想到,吾友你个浓眉大眼的还搞这么一手。
这边的承太郎也注意到了身后冰冷的脚步声:绿色的学兰着装,陌生的脸庞,来人虽然看到承太郎受伤而给予关心,可眼神却丝毫没有让人感受到话语中应有的善意
“这位同学,你的左腿受伤了,”花京院将事先准备好的手帕递上去,“用这块手帕紧急处理一下吧,没事有什么问题吧。”
“没事,擦伤而已。”承太郎接过花京院的手帕,但并没有拿来擦拭伤口,看着对方要离开的背影,承太郎还是叫住了他,“谢谢你的手帕了,我平时没有在学校里见过你,是我们学校的吗?”
“我叫花京院典明,昨天刚转学过来,请多指教了。”
这就是承太郎与花京院的第一次见面,敌对的眼神,冰冷的问答,根本看不出为了两个人的关系能与“友情”沾边。看着花京院的背影,承太郎摸着脖子后的胎记若有所思。
花京院走远之后,加斯提斯才从阴影处走出来,纵身一跃乘着风在众女生的惊呼中轻盈落地,开门见山:“吾闻这些可爱的小姐们所言,汝名曰JOJO是吗?”
承太郎看着刚刚加斯提斯身边的风旋和背后常人看不见的翅膀,很快便将她与刚刚拖住自己的力量联系在一起:“啊,刚刚那阵风是你搞的鬼吧?呀嘞呀嘞,今天的生面孔还真多,你又是什么人。”
加斯提斯开门见山:“吾名加斯提斯·谢尔盖耶夫·伊凡诺夫,命运指引我来到此处寻求汝的合作。”
“呀嘞呀嘞daze,最近的麻烦事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