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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上仙出世遇加木 六丁六甲破沙民

修道一百年

“1980年5月,彭加木教授率领着一支由11人组成的综合考察队进入新疆罗布泊考察,沙漠之中11匹骆驼缓缓走过驼铃悠扬……”当时的资料和文献不约而同地都是这么写,而事实上他们忽略了一个人,一个由道教协会派来的灵异顾问,一个古稀老人。

  这个人就是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仍然对这件事记忆犹新,可能是这件事太过于离奇和诡异了吧……

  闫沐风,道号飞针仙,准确的说我两辈子都是这个名子。跟着彭加木一同去罗布泊考古的是我的第一世,我的这一世并不是那么好,尽管它令天下修道之人可望而不可即。

  打出生以来就跟师父在一起,记忆中人人都说我天赋异禀,其实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比如说人家会爬的时候,我已经学会了走路,人家会走路的时候,我学会了跑,人家会跑的时候,我已学会了缩地成寸的秘法。

  等我七八岁以后,便开始了茅山、崂山、龙虎山、皂阁山四点一线的求学生涯。我依稀记得师父和各派的掌教拿着戒尺、拐杖或是拷鬼棒之类的家伙,让我站在几个木头桩子上练习各种步法,如果错了一步或是从桩子上摔了下来,免不了是一顿棍棒加身。现在想来,几个90多岁的老大爷群殴一个不到10岁的小孩子到也成了四大道家名山的一道靓丽的风景。

  一直到我60岁的时候,已是解放初期,我越是学,越是修,就越发现学无止境这句话是真的没错。所以几度请求师父允许我下山学一些民间法门。后来因为一些革命的需要,迫于无奈又被师父拽上了山。

  这一世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台机器一样,被师父逼着几乎学遍了道门的所有法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的精力、真气、神念也愣是在当时达到了所谓的最高境界。

  但是我不想这样,我也相信像一个普通人那样拥有自己的生活。山下那个所谓的红尘在其他修道者的眼中是令人厌恶的,但是在我的眼中却充满了那种使人迫不及待想要探索未知的吸引力。我也想尝尝所谓爱情的味道,上学或工作,热恋或失恋,子孙满堂或孤独终老⋯⋯总之只要是可以让我有一个完整的人生的事,皆为我所欲。

  1978年改革开放,道教协会的人找到了师父请他出山,而师父却把这个名额让给了我,那是他唯一一次主动让我下山,再三道别后,我满心欢喜地迈出了这道拦了我几近一辈子的门槛,这一路五味杂陈,充斥着对这个世界好奇和对师父的不舍,直到我遇到了彭加木。

  他虽然是一个老学究,但是他没有一点架子。知道了我的来历后不但没有像看落后分子那样看我,还很详细地给我讲述了当下的社会背景和生活环境以及一些为人处事的情商问题。我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仔细地听着,看得出来,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楞头青,没少吃那些老油条的哑吧亏。

  可能是思想境界的不同,我俩只能适应着彼此,勉强成了朋友。而这一次我之所以能当上灵异顾问也是离不开他的帮助和支持。

  由于工作环境是在塔克拉玛干,怕那里人生地不熟,所以我和彭加木就先去采了几次风。他是去勘察了两遍地形,而我则是开了个法坛烧了几刀纸钱,事先和当地的山神土地搞好了关系。其实很多时候,人和神的世界都一样,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紧接着组织部派了九个人过来帮忙,九个人装备精良,个个都带着足够的补给,因为罗布泊当时总有外国探险队出没,为了防止考古中途遇到雇佣兵,组织上给每个人都预备了火箭炮,我抚摸着带着国徽的火箭炮,感受着上面的浩然正气,这才打算一鼓作气开启了考古探险的旅程。我们打开车厢,拿出考古所用的一切工具,因为再往里走就是沙地了,车是开不进去的,所以我们将车停在了大本营,背的工具上了骆驼。彭加木却非要带上掘墓的工具,我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说以防万一,我也就没太在意。

  我们骑着骆驼缓缓走在沙漠之中,随着时间的延续驼铃声也渐渐的由轻快变得深沉。骆驼累了,我们也是。每每我们走过,在沙漠中留下深深的脚印,都会有一阵劲风袭来卷起漫天黄沙将那些脚印填了个一干二净。

  “别走了,大家都歇会儿吧,”加木催住了骆驼,抹了一下鬓角的汗珠对着我们缓缓说道:“沐风真人,怎么样,还有多久才能到达古墓?”水源在沙漠中是稀缺的,也正是因此我们每人每天只能喝三碗水才能等到军区直升机给我们送来的补给,接连一上午都没占过一滴水的加木嗓音听起来十分的干涸。

  “不要着急,这里不比中原,各个地方磁场都比较弱待我慢慢分辨。”我盘膝而坐二目微合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如果是中原地区的话,我大可以根据山势走向,河水流向和草木的长势来判断风水,进而分金定穴。

  “寻龙万千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发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岭寻龙诀。人点蜡,鬼吹灯,堪舆倒斗觅星峰。”反正彭加木也不管有没有古墓就非要我们找,那我就找呗,反正我经常辟谷也不用担心补给的问题,其他人目前看来补己也是够的,我们自然也没有那么多后顾之忧。于是乎我口中默念寻龙诀,感受着地气的来龙去脉,在两条去脉的交汇之处摆下了罗盘。罗盘在使用的时候一定要找到一个正位作为中心点,否则它和指南针就没啥区别了。

  “道由心学,心存帝前,真灵下盼,迳达九天,急急如律令。奇哉大道,壮哉大道,神得以灵,物得以生,吾奉太乙天尊赐灵气于此物急急如律令。”我摸出一张黄表纸将其折成了马的形状,找出香炉念罢香咒,取出香灰和舌尖血和在一起在马的眼睛鼻子嘴和耳朵的部位分别点上了一点儿,那马一落地,便自己站了起来。看到这一幕,大家纷纷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大家都是受过所谓高等教育的人,一路上尽管我跟彭加木关系不错,他也经常向同事们一遍又一遍地介绍我。但是他们打心眼儿里不信这些,这一路上也都不怎么跟我说话。

  “都说老马能识途,吾以三里为一缠,不知几缠几重关?”我掐动指诀向那纸马问道。纸马听罢,就地跑了半圈。我看到后直接打了个响指,那只马瞬间自燃,片刻间烧的只剩下了一团纸灰,同时,罗盘也指向了西北方向。如果说刚才大家只是面露惊讶,也有的人认为我这是江湖把戏。那么现在大家的眼神透露的则是诧异和茫然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崇拜。

  “跑了半圈就是半缠,一缠是三里,也就是说离古墓还有一个半里地,”我冲大家解释道:“大家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众人听罢纷纷上了骆驼,随着我和加木的带领一同向西北方向走了过去。“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望着被上下一色的黄沙遮盖的那一抹夕阳红,不知道是不是快要到达目的地的喜悦,我现在觉得风也柔和了不少,气候也没有刚来时那么炎热了,嘴里不禁默默的念起了这首诗。一路过来,因为太渴的缘故大家一语未发实在忍不住的就含了口水并小心翼翼地将其咽下。

  就在大家忙着赶路的时候,我却从中发现了一丝异样,周围的沙子正在缓慢的向斜前方流动着。我皱了皱眉,伸手示意大家停止前行,然后趴在地上听了起来。突然“哗啦啦”的一声巨响,将我阵得倒退了好几步,紧接着就看,打西北前天卷起数到阴云。

  阴云笼罩不见天日,骆驼们好似见了洪荒猛兽一般趴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声音。

  此时我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几乎都屏住了呼吸,急切的想要看到令我们感到未知和恐惧的事物。

  “这是沙尘暴,大家快找地方躲起来。”彭家木见了急忙说道。

  “大家先别着急躲,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请大家相信我,亮出武器,准备作战!”我抽了抽鼻子,竟从这黄沙中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这味道只代表一件事,我们遇到了木乃伊。

  果然不出所料,或者我们应该感到害怕才对,反正当时除了我,其余的人都面无表情眼神呆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抹诡异的微笑。

  “他们怎么会这样?”我的心中问首自己。要说我从小受过专业训练,一般的鬼物吓不到我这很正常。可他们呢?为什么非但没有害怕,反倒个个面露得意之色。

  不知道,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当时根本来不及考虑这么多,因为远处隐约一片黄色的沙海夹杂着无数道龙卷风朝着我们就卷了过来。

  “轰隆隆”一声闷响坪地卷起无数狂沙紧接着凝聚成人形说是沙堆却要比它稀疏,说是沙尘暴却又要比它密集。在其中隐隐可见无数干尸和白骨面露狰狞咆哮着向我们冲了过来。

  木乃伊和僵尸不同,后者只是力气大,在绝对的实力不好对付;而前者变幻莫测,会根据作战情况变化成腐尸、狂沙和飞蛾三种形态。所以一定要速战速决,不要给它们留下任何变化的时间!

  “嗖嗖嗖”我一挥长袖甩出数十根银针替还在微笑的众人抵挡住了这一帮沙人的第一波攻击。好在他们训练有素,一瞬间缓过神来各自亮出自己的武器。

  “啊!”这些沙人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我这银针曾在龙虎山道陵峰吸纳天地之灵气足足晾晒七七四十九日再用九九八十一味致刚致阳的法药淬练而成,我也曾凭借此针和我百发百中射术在群英会上夺得了飞针上仙的名号,如今打起这帮沙人来也是毫不费力。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面对着这一汪黄黑色的尸海仅凭我一个人恐怕也无能为力。

  “加木,我要开坛作法!”其他人哪怕都看过我露那么一两手可对我的态度也都是半信半疑,在如此紧急的时刻,我只能靠彭加木队长的威严来命令他们。

  “大家用火箭炮组成一道人墙抵御沙民,掩护闫真人开坛作法。”彭加木对着众人命令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此时的众人才给我一种他们是人的感觉。因为他们有了一些恐惧和周身抽搐的正常反应。

  沙民,传说中楼兰古国的寻护者,当时的考古工作者还不大了解木乃伊,所以把木乃伊的三种形误解成了不同的物种,沙民就是其中之一。火箭炮威力很强,打在木乃伊上直接把它们炸成了粉末。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粉末又重新拼成了新的干尸,新的干尸更加凶猛,包裹着无数狂沙组成了一股巨浪向我们袭来。

  我没有时间向他们解释沙民和木乃伊之间的关系,因为此刻我已打开了地眼向木乃伊们望了过去。只是扫了一眼,我便看出了端倪。如果不一次将它们消灭得连渣也剩不下,它们就会组成比原来更强的木乃伊,如果任由他们用火箭炮这么打下去,那么到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呛”的一声一道剑影掠过将那巨浪砍成了两半。众人回头看向持剑的人,正是我。此时我面露紫光,右手横握宝剑,在一看这宝剑通体碧绿,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剑身之处刻着四个大字“景震玉靶”正是那茅山镇山之宝景震玉靶剑。这哪是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的样子!

  “大仙救我!”此时一只骷髅从沙地底下钻了上来,抓住了一个人的脚踝用力将他往地底下拖去。眼看着沙子即将莫过那个人的鼻子,我一个侧空翻使了一招倒泻天河,用剑尖点向那个骷髅的脑袋。“嗷”的一声,骷髅发出了惨叫,我眼疾手快揪住那个人的衣服用力往上一拽,终于把那个人从地底下拔了出来。此时那只骷髅爆裂开来,化作无数飞蛾向众人中飞去。我一见不好,取出几支五行旗刚准备捂住众人的口鼻,怎奈何一来人数太多,二来飞蛾速度太快。最后的结果则是救了四个人,另外七个人被飞蛾钻入口鼻而昏死了过去。

  “大家不用害怕,昏厥的人我能治好,你们加大火力给我创造三分钟的时间。”我对剩余的四个人说道。道家真正的法术很少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提着根桃木剑和鬼怪们近身肉搏,更多的则是开坛做法请神相助。在道家典集中,能够将一干邪宗消灭得一干二净的只有这六丁六甲诛邪符。

  我摆出了《老君六甲符图》和《太上九天玄女斩邪秘箓》盘膝而坐气定神闲念罢了净心咒、净身咒、净口咒、祝香咒和执笔咒点燃香烛找出黄表纸研得朱砂墨画起了六丁六甲诛邪符“灵符一道,崇魔无迹,敢有违逆,天兵上行,吾奉真武大帝急急如律令!”口中念完了咒,手上也画好了符,盖好法印,最后将灵符烧掉,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再一看时间正好三分钟。

  可就在这时,另一只木乃伊也爆裂开来,化作无数飞蛾,钻入了剩余四人的口鼻,“扑通,扑通,扑通……”剩余四人也随即倒下,不省人事。

  就在这时,空中“轰隆隆”打了一声闷雷一道金光撕开了这漫天黄沙。众人抬头望去,天空中赫然出现六位阳神玉男,个个金甲玄袍,皂纛玄旗,乃是六甲天神亲临俗世;紧接着来了六位阴神玉女,个个身披五彩,手持宝剑,乃是六丁天神降世临凡。

  其中一位正是那甲午火将李守左,但见他伸出一掌向沙民所在之处拍了过去,强大的威压让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沙民根本不敢反抗。“轰”的一声过后这些干尸和骷髅全部同沙子那般化为齑粉。此时,天上的诸位神祇也不见了,沙尘散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唯一可以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的,则是一股若有若无的真气。真气抚过众人,人们一个个都站了起来。众人醒来后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昏厥的事。

  “继续赶路吧。”彭加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众人相安无事便拍了拍地上的骆驼对大家说道。众人也上了骆驼继续赶路了。一路上,夕阳照在我们的身上,众人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空洞。随着驼铃阵阵,众人就这样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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