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2』

或许是特工本能，丁程鑫下意识会觉得厕所是个下手的好地方。

他没顾得上去联系任何人，自己独自踱步进了去，而当他看见男厕所门口放看”正在清洁，请勿进入”的立牌后，更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单手插着口袋，手已经握住了口袋中的粒柄，他悄悄侧身描步进去，刚走两步就听见里面的一声钝响。

是装了消音器的枪。

马sir就在这里。

丁程鑫一级戒备。

枪从口袋里被掏了出来举在身前，丁程鑫替惕着他面前的每一个隔门。他的视线来回转着，大脑内正在估量着眼前的局势——这里的空间不大，他又堵在门口，马sir一定是没有办法逃走的。他必定就躲在其中的一层门后面，等待时机逃出来。

此刻，这个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人，却意外地进入了拉锯战，.两人都绷紧了神经，气氛紧张得没有人敢大吸一口气。

“喂，里面的，外面牌子看到没，还要打扫呢，快出来！”

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位保洁员，冲进来就朝丁程鑫喊。丁程鑫被分了神不得已侧了侧眼眸扫了一眼，可就这时一个身影直接翻过厕所的隔板从空中跳了下来。

他选的位置精准，干脆利落地跳到丁程鑫身体偏后的死角地方，丁程鑫条件反射般地将身体重心往后一移，抬起手肘就往他身上抡。马sir迅速反应，他一把拽过站在门口的保洁员，将人抵在丁程鑫的攻击跟前，丁程鑫刚准备用力一击的手不得不别扭地转个方向。

这种隔着无辜的人的搏斗是丁程鑫最厌烦的了，马sir就抓着他调整的那一秒，敏捷地从他眼前溜走。丁程鑫面前还挡着这位保洁员，想追上去又来不及绕开，他心一急，干脆瞄准着半开着的男厕所大门，用力将枪甩了出去砸在门背上。枪柄重重地敲击在门板上碰出一声巨响，门板被这突然的力度一撞，眼看着就要在马sir面前关上。可偏偏下一秒，马sir一个侧身就先一步跃了出去。

门随之“哐”的一声撞上，同时也是结束这场短暂搏斗的号声。丁程鑫有些僵硬地盯了一眼门板，无望地叹了口气。

丁程鑫自从成为特工以来，接触过的杀手太多了。他清楚，像马sir这样的顶级杀手，从眼前消失一秒，基本就伪装进人群里，再去追也不过是大海捞针了。他转过身来看着还在自己身边的保洁员，那人正靠着墙浑身发抖地望着自己。

“别怕，警察马上就来了。”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个无辜的长者，即便坏了他的好事，丁程鑫还是安慰着他。

可那人却害怕得说不出话来，他颤抖着手指指了指里面，丁程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地上已经淌出了大片暗红色的血。丁程鑫定睛看了眼，这场景他看太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他绕过血泊往里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提醒。

“大叔，你别看了，先到外面等警察吧。”

那位大叔哪里还有思考的空间，腿软到自己绊了一脚也要往外跑。丁程鑫叹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拿出口罩赶紧套好，他对尸体的气味不太喜欢。

但工作关系，他不得不去触碰这一类他不喜欢的事物。他无奈站在门板前，用手推了推，门果然是从里面锁住了。丁程鑫拉开别的隔间的门看了眼门锁的设计，了然于心后侧过身来用手肘看准位置借力一撞，门板很容易就被撞开了。

门一开，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味一涌而出，丁程鑫本能地皱起了眉头。他往里看了一眼，就看见一个男子正坐在马桶上面对着他，眼睛没有闭上，眼障直直地毫无生气地瞪着他。丁程鑫瞅着还觉得怪吓人的，他就保持着距离看了几眼，没有靠近。

他也刚下飞机不久，没带专业的手套，自然是不会轻易去接触尸体的。但他很快用视线勘察了一下死因，血洞是在太阳穴的位置上，血洞边上能看出有明显的焦痕，应该是近距离射杀。

下手很干脆。

这是丁程鑫给出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