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区

孟相老老实实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拆完线后便急急忙忙赶到了鬼界。

那个人已经开始对他们下手，一次不成就很可能会有下一次，那人在暗他们在明，目前只能两人待在一起，尽量不多波及到别人。

孟相坐在床边看着顾妄，顾妄还没有醒，但伤口已经愈合，据白无常所说近两天就可以醒来了。

顾妄那时候应当是一直在他身边的，也许被什么隔开了他看不到，但他还是在不清楚到底能不能护住他的情况下替他挡了这一刀。

孟相想起那时的场景心脏便狠狠一缩，手指颤了颤，垂了下双眸将情绪尽数收入眼底。

“怎么像要哭了似的？”

忽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孟相抬眸，就看见已经醒来的顾妄直起身子靠在床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不要担心，没什么意外你后半辈子的性福还是由我负责。”

孟相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刚被捅了的鬼，心里计划着哪天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的嘴给粘住。

顾妄收回停留在孟相身上的目光，转到一旁的黑白无常身上，正了正神色说道:“红灯区那边又开始骚动了。”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弯了弯腰，都明白了这位年轻鬼王的意思，转身隐入了黑暗中。

孟相眼睁睁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又开始笑的像朵花的顾妄，沉默了一会。

“我带你看看这里吧，”顾妄突然坐直，将下巴搭在孟相的肩膀上，抬着眸子看他:“看看我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

顾妄出现在孟相身边的这两年也不是没回来过这里，但往往没有细看便回去了，正好孟相也想熟悉一下，毕竟……这里可能也是不知道多久之后他的归处。

顾妄带着孟相去了鬼市，孟相才知道原来不曾细看的地方会有这么多人，有卖糖葫芦的小贩，也有自己组了个戏班的伶人，有坐在一起下棋聊天的老翁，也有风华正茂的少年人。

“他们都是在这里等人？”

鬼市容纳从古至今不愿意走的痴人，也容纳他们生前不被容纳的一切，孟相和顾妄并排走在这繁华的地段，有些怅然。

“他们啊……他们等的人要么已经入了轮回，要么已经魂飞魄散，要么……”顾妄目光看向很远的地方。

孟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里比鬼市黑暗的多，只是看着便觉得从脚底而上蹿起一阵冷意。

“那里是鬼界的红灯区，比较混乱且不好管理，”顾妄顿了顿，又不着痕迹的接着说到:“住着一些……偏激疯狂且不可入轮回的人。”

孟相愣了愣，这两年他最多只在鬼市待过，下意识就认为鬼界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可怕的地方，但那所谓的红灯区，应该才是鬼界的真正面貌。

顾妄所住的那座空空荡荡的宫殿就坐落在鬼市和红灯区的分界线上。

“这次的事很有可能是那边的人做的……他们反对鬼市的存在，鬼市的人也厌恶极了他们，两边素来不和。”

顾妄垂了垂眸，拉着孟相的手继续往前走:“红灯区那些人被统一封闭管理，虽能活动却不得踏出固定范围，久而久之就会有些小动作。”

“啧，那鬼王大人有不少未知危险啊。”孟相手指挠了挠顾妄的掌心，声音含着暖意戏谑道。

“是，所以需要我男朋友保护我。”顾妄攥紧了那只不安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