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顾妄将套来的芭比娃娃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拿了换洗的衣物就要拉着孟相去洗鸳鸯浴。

刚刚衣衫半解把孟相按在墙上叼住他的唇欲行不轨之事，就听到浴室门被有规律的敲响了。

咚—咚—咚—

外面的人不紧不慢的敲着门，极有耐心，得不到回应就一直敲，一下一下，像是落在了人的心上。

顾妄烦躁的‘啧’了一声，替孟相理好衣服，又把自己也收拾了一下拉开了门。

门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客厅，反而是一条窄窄的小巷，浴室的光照不到更远的地方，顾妄摸了摸墙体，发现风化的痕迹尤为严重，巷子那头也确实带来一阵阵微凉的夜风。

顾妄观察完环境正要关上门先把事办完，就发现门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无论如何都合不上。

回头看到孟相靠在墙上戏谑的看着自己，顾妄摸了摸后脖颈，小声道:“没眼力见儿……”

两人换上家居服趿拉着拖鞋走进巷子里，前方的路黑暗仿佛凝成了实质，肉眼所见之处全都是一片漆黑，除了偶尔略过脸颊的风，什么都没有。

孟相伸手向旁边一摸，想牵住顾妄的手防止两人走散，却发现触感不是很对，硬硬的，一块一块有点硌手，但是意外的感觉还不错，于是不由自主的捏了捏。

刚想再往上摸摸看是不是人，就被牢牢的攥住了手腕，耳朵清晰的捕捉到顾妄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你再往下摸点我可就算你对我耍流氓了。”

孟相瞬间想把手抽回来，试了两次发现抽不动，还被攥的更紧了。

两人就这么走了好一会，忽然感觉到吹向他们的风换了方向，于是他们顺着风吹来的地方走去。

脚下的地开始变得泥泞，好像土路被雨冲刷过后那种感觉，孟相觉得这次回去一定要换个拖鞋。

空气有些变了味道，一股淡淡的霉味无形之中混在里面，闻起来总感觉有些粘稠。

终于，他们看到不远处泛着绿色的雾气，幽幽的有些光亮，使得无边无际的黑暗有了尽头。

但也没好到哪去。

雾气洋洋洒洒占据了大半边天，从孟相现在的角度看，越向中心雾气越浓，似乎还蛰伏着什么庞然大物。

这雾气作为现在能看到的唯一光亮，着实有些不对劲，但对于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的人来说，却有着巨大的诱惑力，这种诱惑力使他们暂且先将那一丝不对劲的感觉压了下去。

孟相回头看了看身后，黑暗仿佛张着血盆大口，将他连肉带骨生吞了进去，他手指微微一颤，又用指甲死死掐住了指尖。

回过头便要拉着顾妄向着雾气走去，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被紧紧攥着的手腕垂了下来，留在手腕上的只有一道红红的印子，身边再没有其他的动静。

孟相四处抓了抓，什么都没有，只剩那一缕缕柔软阴凉的风还在阵阵吹着。

他喉间哽了一下，才颤着嗓音开口道:“……顾妄？”

没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