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送走禹司凤，马夫冷眼看着萧美郎。

前尘往事又在脑海中出现，马夫的手也握成了拳头。

罗喉计都~萧美郎，你就是这般随意投毒杀人的么？

此刻萧美郎倒也不像刚才那般瑟缩，直面那马夫，半点没有退避。

柏麟这人心脉与你相合的程度，即便是我的心也及不上。

罗喉计都~枉你占着个医仙的名分，竟如此冷血歹毒。

柏麟我有什么办法？

萧美郎凄然一笑。

柏麟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救你的机会。

萧美郎坐在竹椅上，拿起那盘点心中的另一块，咬了一口。

没想到萧美郎会说这么一句，马夫转过身深深吸了口气。

罗喉计都~我这样也不会死，你不必卖弄医术。

柏麟你宁可时时受折磨，也不愿意伤害那个人？

罗喉计都~这个病跟了我十几年，如今又何必连累一个无辜的人？

柏麟无辜？

柏麟你自己也许不知道，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罗喉计都~我没有你那些恩客一样的龌龊心思！

柏麟若真没有，你又何必这般气急败坏？甚至动手打我？

萧美郎说着，脸上的笑容更加绝望。

罗喉计都~萧美郎！你少自作聪明！他是妖。

柏麟妖？

萧美郎的认知里第一次出现这么具象的妖，仔细回想着司凤的样子。半天又觉得是哥哥骗自己，妖怎么也长成人的样子，也会中毒？

柏麟你怎么会跟妖认识？他刚刚说有其兄必有其弟是什么意思？你以前也毒倒过他么？

萧美郎好像完全不记得刚才那马夫的凶恶和狰狞，还有些泪水的眼睛望着那马夫，一副等着听故事的样子。

柏麟，我倒要看看你这一世会是什么肚肠。罗喉计都心念一动，冲眼前的人笑了笑。

罗喉计都~这故事……很丑陋。

柏麟我在那种地方长大，所见迎来送往没有一件真如诗文中那般风流雅致。

罗喉计都~我和他相遇在万年之前，那时我是天神，他是修罗。

柏麟修罗是什么？

眼前这个萧美郎的提问让罗喉计都对自己的计划又没了信心，一个万年以前又与人间无关的故事，一个凡人真的能听懂么？他毕竟不是柏麟，他的言行与柏麟实在没有半分关系。

罗喉计都~修罗是一种有神的力量又有人的七情六欲的存在。

柏麟所以是那修罗先对你有了感情？

这个凡人的问题让罗喉计都差点当场噎死，不过细想，他说得也没什么错。一个凡人都知道天神没有七情六欲，自己却还与柏麟做个日日把酒言欢的知己，实在是妄想了，难怪后来会招致碎身灭族之祸。

罗喉计都~我在天河边的白玉亭喝酒，那修罗闻着酒香过来，一开始我只是分了他杯酒喝，过几天他又带着酒来寻我，慢慢的，几天一见，变成天天相见，我们的话不多，有时只是安静地看着对方喝一杯就各自离开。

柏麟那修罗那时是不是很好看？

罗喉计都~带兵打仗的行伍之人，有什么好不好看？

柏麟天天相见，若不是因为那修罗好看，必定就是哥哥对那修罗也有些许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