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打算怎么做呢?”金泽神色自若,一点也没有被发现秘密的慌乱。
“将我送去皇城奴隶窝,还是就此囚禁我,成为你获益的工具?”
他眼中的仇恨波澜壮阔,神情与先前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犹如一只复仇的恶兽,让陆老爷不禁瞪大了眼睛。
“公子请冷静,你误会老夫了,老夫只是想问问你,身体可有什么异常”
金泽眸中火焰熄去,看着陆老爷不由愣怔起来,这世间还有这样不贪名图利之人?
“我想,当年那对夫妇想必是你的族人,你的族人于我有救命之恩,鲛人一族的惨剧我也知晓,只是皇家权势滔天……我本以为鲛人一族全数困在奴隶窝,不曾想还有这样一位出彩的少年,金公子,你的事迹我也有耳闻,只是这药寒性太烈,你的身体受得住么?”
“……有劳挂怀,这药已经陪了晚辈数载,晚辈早已习惯了”
“金公子,老夫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药用的越久,积在你体内的寒毒便会越重,到时候毒性发作,只怕难以医治啊”
“多谢伯父提醒,晚辈自有分寸,夜深了,伯父还是早些休息吧!”
陆老爷见金泽如此态度,也不好再多说,叹了口气,转身开门离开。
目送陆老爷离开,纪乐不免担心起来,“公子,要不咱们回南海吧,不吃这药了”
“回南海,族人要如何,一辈子困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吗?”
“可是……”
“没有可是,今天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准往外说”
纪乐委屈的低下头,走到自己的地铺旁睡下。
缃黎躺在床上,却是久久不能入睡,晚上陆家老爷看金泽那眼神,还有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让她怀疑,可她又想不到金泽有什么好让一个老头觊觎的,金泽那臭屁的样子她若是再去找他,肯定又会被拒之门外,于是,她就在这些纠结之中辗转反侧一夜。
第二日一早,由于一夜没怎么睡好的向来起来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 双眼无神的游荡在院子里,直到正厅一声炸了天一般都锣鼓声把她惊吓回神。
“怎么回事啊?”
她怒气冲冲往前院走去,遇上一脸神清气爽的金泽,不屑的冷哼一声,大步越过他。
“公子,我老觉得她这里不太好……”纪乐盯着缃黎的背影,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走吧,去看看怎么回事”
大厅里,从正堂到院前摆满了大红的彩礼,为首的布衣打扮的小厮滔滔不绝的介绍着目的。
“我们奉马公子之命来向陆小姐提亲,还望陆老爷成全!”
“马公子?”缃黎茫然的看了一圈,不记得见过这号人物。
“昨日赛诗会的主角”金泽淡淡接了一句。
“怎么是他?”缃黎惊讶出声,那个姓马的一看就不是什么专情的人,跟陆小姐十分不般配!
“哎,陆小姐,你喜欢那马公子吗?”她可是听说过,收了男方的聘礼说明是喜欢那家男子,愿意嫁过去相夫教子的。
陆蓼蓝苦着一张脸,叹气道“我与那位马公子本就一面之缘,哪来的喜欢啊?”
缃黎放了心,毫无忌讳的评议起那位马公子来。
“我看他呀根本就是见色起意,长得就一副不老实的样子,可一点都配不上你!”
陆蓼蓝扫视一圈送礼的人,拉了拉她的袖子“缃黎姑娘,快别说了”
缃黎根本不在乎那些人是否听不得这些话,她心里不舒服,就要说出来。
“……我们该返程了”金泽见她没有要住口的趋势,及时转移话题。
“多谢陆老爷照顾了,陆姑娘,后会有期!”
“金公子,金公子等等”陆老爷从一众人中抽出身来,走到金泽身前“老夫有些东西要给你,你稍等”说罢,吩咐身旁的管家去了后院,不一会儿,老管家拿着一个黑包袱回来了。
“虽然不能起什么效果,但也可以稳固本元……老夫便不送了,公子启程吧!”
陆老爷叹了口气,眼中闪过无奈。
“陆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少爷还比不过一个寄宿的?”送礼队伍里,为首的小厮看不惯这场面,发了话。
陆老爷冷哼一声“小女担待不起马少爷的厚爱,还请各位回去告诉你们少爷,我家蓼蓝的感情由她自己作主,不是随随便便送了礼就能打动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找打!”
小厮说着便一窝蜂的准备动手,只是还未反应过来,人便都倒在地上哭天喊地。
缃黎拍了拍手“陆老爷的想法令人尊敬,陆姑娘,你有个好父亲”她一抬手,飒爽一挥“后会有期!”
金泽无奈,见陆家两父女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扶额摇头,追了上去。
柳如宣一夜为白日里的琐事烦心,刚刚入睡便被一阵嘈杂叫醒,他走到大堂,见官兵模样的人站了一屋子,娘亲姐姐以及上下的家仆都跪在院子里,哀声痛哭。
“怎么回事,京城里的人怎么来了?”
“礼部侍郎柳放,贪污受贿亏空国库,证据确凿,即刻收押斩首,罪名株连,判女眷充妓,男丁流放!”
“我父亲一生光明磊落,勤政为民,怎会贪污?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是有人陷害!”
柳如宣突遭大变,情绪激动,被官兵押住。
“我柳家世代为官,一遭没落,竟要受如此折辱……老爷,妾身恐对不住你,这就来陪你了!”柳母说完,兀自起身撞向旁边的石柱,血浆迸裂,瞬间没了生息。
“放开我,娘,娘!”
“如宣!”
柳如宣还未从丧母之痛中回神,姐姐便被押着消失在他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