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光近了,从教室的窗棂中流入,是几分灾难后余存的温度。
疫情刚刚过去,返校也有几日了。蒋老师在黑板上写着知识点,教室里只剩下沙沙声,一派祥和之气。
忽然她背后传来一声拍桌子的声音,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少女突然站了起来,低着头,发遮住了眉目,阳光拂在她身上,看似温和,而这个不正常的动作,有些……惊悚。
更惊悚的是,这个女生还闭着眼睛,一脸陶醉的模样,口中唱着:
温慕安我们间就像电影刚好遇见爆米花……
众人诧异:这姑娘魔怔了吧……上课突然当众唱歌……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蒋老师吓了一跳,随后正色怒道:
路人乙温慕安,干什么呢!
温慕安啊……啊………
温慕安被突如其来的一骂吓懵了,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原来的教室里。一班人盯着她,不明所以。
她似乎刚刚还在时代峰峻的录音棚里录制新歌《爆米花》,怎么一睁开眼睛就……
社死现场啊!
这转化也太突然了吧啊啊啊啊啊啊……温慕安挠头,尴尬地用脚趾头抠出一幢别墅。一群人哄堂大笑,她的头越埋越低。
路人乙温慕安!给我出去站着!不想听就不要听,谁让你唱歌的?
温慕安老师……我……
路人乙说什么说?你还有脸说的?歌唱得比鸡叫还难听,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唱的什么玩意儿?
路人乙还电影遇上爆米花?笑死我了,狗屁不通,谁会听啊?
路人乙谁会听你唱歌啊?
温慕安愣了。
明明……有很多人喜欢听的。
对你来说可能是不重要的东西,但这也是别人的全部。
她一言不发,收拾东西,默默走了出去,一个人靠在墙角,背对着教室,向着走廊。
下课时,江宁宁来找过她:
江宁宁好啦,老温,和老师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温慕安不要。
从那节课开始,温慕安一整天都站在走廊上上课。蒋老师也没有再针对她,只是她一个人似在和谁赌气。她上课唱歌固然不对,但那也是事出有因;蒋老师的一番话,却令她难过。
她唱歌有那么难听吗?
她唱的就狗屁不通,一文不值吗?
好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乌龟,躲在壳里添伤,却越添越疼。
她忽然觉得,宋亚轩要是在就好了。
第一次会这么想念他。
或者,刘耀文也好啊,拽拽的,肯定会把老师说一顿。
还有丁哥,小马哥,贺儿……
远远听到隔壁班有几个女生聊天:
路人甲听说了吗,高一这学期新来了个帅哥……
路人丙那又怎样?
路人乙他超级帅哒,长得还像以前十八楼里一个练习生来着,叫傲什么来着的?
……
断断续续的话语。
一个女生嗤笑:
路人丙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他其实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温慕安鼻尖一酸。
和他们关系好有什么用?
他们其实根本不知道你是谁,自然也不知道温慕安是谁。
温慕安低头,小声哭起来。
已经是最后一节自修课结束,夕阳正好。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教学楼空荡荡。不过这时候也最适合哭泣,因为无人知晓。
可这时候有人来了。
温慕安感觉有人摸了摸她的头,一抬头,看到熟悉的一张脸。
那个只知道打游戏的少年……居然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温树身怎么哭鼻子了?
温树身不是说好放学校门口等的吗?
温慕安懵逼:
温慕安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温慕安你不是镇中的吗?
温慕安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