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雨可真多啊!”
少女盯着窗外出了一会儿神。浅蓝色的窗帘,浅蓝色的壁纸。
少女叫作水清,她还挺喜欢下雨天的,她想象了一下自己擎着花伞走在春日小径上的样子。不过很快的,水清苦笑着打断了思绪,埋下头写起卷子。
南方的月城就是这样,一年到头都在下雨、下雨、再下雨。
不过水清写卷子的动作也未持续太久,因为……
“秋雪凝!你配当妈么?”
“水杉,我真不相信凭你也配当爸!”
水清脸色一暗,径直走向门口,把门拉开一条缝,玻璃杯滑过精美的木质餐桌,接触到月白色的地砖“啪”的应声而碎。
“我天天养你,你当个水太太还不乐意了!”
“我用的着你养?这个家除了个王姐不就是我在操持吗......”
“那你穿的用的不都……”
“怎么……”
水清习以为常地关上门,靠门坐在地板上,看着白雨跳珠。
她不伤心,习惯了。
水可以被冻成冰,水清的心也是。她才只有初一啊,却承受了太多这个年龄所不该承受的痛苦。
玻璃上有着连点成线的痕迹,如天空的泪痕。
水杉丢下家,摔门而去。
保姆王姐安慰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秋雪凝:“姐,不哭.....”王姐明明比秋雪凝大,可是处于尊敬,喊着
她“姐”。
水清听到,秋雪凝抽噎道:“房子这么大,连个人情味都没有,怪冷清的。
房间偌大,心却是空的,能不冷清吗?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同样的孤单,同样的落寞,却不冷清,因为心是满的;“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同样的寂寥,同样的流离,却不冷清,因为心是满的;“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
处。”有人陪伴,有人缠绵,却冷清,因为心是空空如也。
“我......要去找水杉......”
“算了吧,姐!你们都需要冷静。”
“我怕他睡在公司会冻坏,王姐,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丈夫……”
唉,去吧,秋雪凝是嫌自己伤得太轻?
不,是爱得太深,远超了恨。
秋雪凝又离开,家里又空旷几分。雨,肆无忌惮。
王姐总是在忙,洗了衣又要扫地,扫了地又要淘米。
水清是在受不了压抑的气氛,就也告辞扎进了雨里。
她掏出手机,想学着电视剧上的女主拨个电话,叫
朋友出来,玩个痛快。
她的通讯录上只有三个人:爸爸、妈妈、姑姑...…微信里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同学,还都是她学习组内的成员。
独自走吧。
水清收起没用的iPhone X PLUS。
去三里巷吧,水清总爱往那里跑,大多数人压根不知道什么三里巷,因为巷口像个垃圾堆,巷中鲜有人住,破败的很,巷“尽头”有长长的空白,令人糊涂的以为前方无路,可是左侧有个狭长的小道,走过小道,就是一片世外桃源。
正值初春,花已欣然,水珠洗礼,更加绚烂。
水清失意地徘徊着,在这里,她无所畏惧地诵
着:“正月梅花香又香,二月兰花盆里装.....”记得小学二年级……
水清交到了第一个朋友--花未落。是她的同班同学,也是她的同桌。
“水清,把正月梅花香又香......’背一遍!”语文老师点了水清的名字。
水清昨晚真的背了,可一时想不起来,只好支吾道:“正月......梅花香......又香,二月......凤仙...展......”一阵哄堂大笑。
老师的脸气的一会白一会绿,骂道:“一天天的,就不学习,那么简单,你是猪变的吗!作业都敢不完成了!”
老师骂了好些,水清不吭声,也没哭。
水清当时家境还没有现在这样好。
当老师抓起她的作业本撕碎时,花未落站了起来还差点带翻椅子,她吧短文行云流水的背出:“老师,我替她背完了,你不能再批评她了!”说着便把撕破的作业本拾起,又把自己的给水清。
看在花未落父母的工资的份上,老师只好作罢。
水清小声道:“花未落,谢谢!”
“叫我落落就好,反正我们是好朋友!”花未落道。 水清错愕,心底莫名泛起暖意。
想到这,水清的脸上难得地浮现笑容。
走着走着,她不知撞上了什么。
“哎哟!”那个什么东西叫起来。
对方是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生,有着青春活力的面孔,留着齐耳短发,有些凌乱,极有气质。
“你......是怎么找到这的?”两个女孩同时惊道。
水清:“心烦,散心。
女孩道:“心情好,来玩!”
对望一眼。
“我叫何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为我们的心有灵犀祝贺!
“我,水清......”
“你可以叫我洛洛,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这里碰面!
什么?洛洛?
落落.....
互要了联系方式。
何洛的通讯录至少有一百人。
水清把她的电话号码拖入了“朋友”一栏。备注了“三里巷之偶遇”。
水清到家后,雨势已小,王姐洗了她的衣裳。
吃晚饭时,水杉和秋雪凝气氛怪异,可他们都感受到水清状态很好,不过他们没过问。
他们另有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