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已是和夫人商量好了,在外吃夜摊。
下午刚下班,就直奔安浙报社。
刚到报社门口不远处的停单车位,就见到一抹身材略微瘦弱且高挑的身影站在那报社门口。
微入浅夏,她身穿素白的百褶裙,搭了一双今年比较新潮的小白鞋。
清风拂起她额边的秀发,她伸手将那缕俏皮的青丝绾在耳后,动作干净利落,远处不经意的一瞥,不知俘了多少少郎的心。
我浅笑安然,将单车停在那排单车停车位,随后朝她走去。
她见我的到来,微微浅笑。
习惯性的走道她的身旁,伸手牵住她的手,携手走到停车处,搭着她到了夜街。
现在还早,才下午六七点。
天还没完全黑。
我俩只好先逛着那条热闹非凡的海吃街。
海吃街,顾名思义,大部分做的生意都是海鲜生意,
这年头海鲜贵的很,除却那些军阀官爷和那些个有钱地主外,鲜少有人吃的起这海鲜。
要说这海吃街买的最多的便是烤串了,海里面的就海蛏子在这便宜许多,还有些是田里的,田里的最为便宜,那螺蛳和龙虾卖的最为火爆。
海吃街最里,就是一些买卖小孩子吃的玩意儿了,有糖葫芦,麦芽糖,麻糖,糖人等吃食。
我在一处夜摊买了盒章鱼丸子,她走在前面捧着一边走一边吃,我跟在后面牵着她的衣角,不是怕她走散了,而是怕我自己走掉了。
她在这种闹市中,不管有多少人,只要她目及之处以及步过之地,她都把路线记得清清楚楚。
而我,一个当了二十七年的路痴,除了家和文社以及她报社,花海这四点一线外,走到哪都认不得回去路的我,自是攥着她衣角的紧。
一路上走走停停,被小孩拉着往里街走。
里街大多是小孩子玩的玩物以及一些小孩子吃的。
一条小巷处的巷口,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先生坐在用木板搭着阶梯上,面容和善的守着身前的糖人摊。
他一头白花花的发,脸上沟壑累累,在他无比温和的笑容下,竟不觉得恐怖,反倒还很亲切,这也让一些小孩子喜欢到他摊前买糖人。
小孩拉着我跑了过去,蹲在糖人摊前,小孩笑嘻嘻的看着老人,“老先生,能捏一个呆呆的他嘛?”
她歪着头浅笑的抱着我胳膊,样子很美,像是神居来的使者一般,高贵不可攀比。
老先生呆愣了下,尔后回笑说道:“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老先生动作很熟练,每个动作都很仔细,先是捏的身体,尔后是腿,手,再者就是脑袋了,最后就是眼鼻耳等。
不得不说,老先生手艺很好!莫约有七八分想,捏完了缩小版的我,他将小人儿插在一边,又取出一块融化的糖捏了起来。
好像是忘了我们的存在,他很认真,日光下的他,很慈祥,认真的样子让我想起来逝世了十几年的阿公来。
我和小孩很有耐心的看完老先生手里捏的糖人。
最后,在点睛的时候,我才清明。
他捏的是小孩!他将刚刚插在一旁的缩小版的我取出来,然后和小孩捏在一起。
样子是先前小孩抱着我的胳膊,抬眼笑嘻嘻望着我的样子,而我则是低头无奈的摸着她的秀发。
糖人经老先生的手,捏的栩栩如生,似是有了活气一般。
我付过钱,小孩一手拿着糖人一手牵着我,笑嘻嘻的往回走。
晚上,我和小孩吃完夜摊回去。
她手里的糖人没有吃,一直拿在手里,生怕别人抢了去。
我无奈的揉揉她的秀发,牵着她的另一只手,柔声说着:“好了,你再不吃,它蒙了灰尘就吃不了了,要是舍不得,下次再带你去。”
她高兴极了,连连点头,还和我拉钩上吊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