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与温客行的吵架本就让他难过,叶灵曦又突然不见了。
昨天晚上,回到客栈后,周子舒就发现叶灵曦的房门打开了,她人却不在这里。
叶灵曦从来不会这样,不吱一声就离开他们,不,叶灵曦也不会离开他们。
所以,预感到事情不妙的周子舒就去找叶灵曦,可是却一无所获。
结果,天刚亮,他又看到了何老夫妇的离世,跟温客行又吵了一架。
现在的他,十分的烦躁。
周子舒站在悦樊楼上望着江景,企图将自己脑海里的烦心事都暂时忘掉。
可是,温客行的话就犹如是魔咒一般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他又想起了那个小女孩儿,她浑身是血抓着他衣摆的样子。
想起了那个师弟爱慕的女子,想起了每一个死在他手上的无辜之人。
周子舒觉得自己有罪,罪大恶极。
所以他不想让大巫帮他治病,他想要赎罪,用自己的性命。
周子舒我还以为他真的是我的知己,平生所为,你我这样的人,平生岂堪一问,是我错了。
夜晚,温客行喝着花酒,身边陪着四个美女,他打开面前的盒子,里面露出了一盒子呢琉璃甲,都是他制作的假货。
温客行好看吗?
“好看,可是,公子,这琉璃怎么是碎的呀?岂不可惜呀。”
温客行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
温客行将自己的随身荷包打开,将里面的金珠尽数倒出,那些姑娘们瞬间兴奋不已。
温客行今天谁能给我满饮此壶,一壶换一颗金珠。
“我来,我来。”
姑娘们都跃跃欲试。
如果叶灵曦在这儿一定会打温客行个措手不及。都有周子舒了,竟然还敢喝花酒。
温客行喝酒的同时,周子舒也在客栈里喝着闷酒。
这两个相爱的人哦,啧啧啧~有话也不说开了,没了叶灵曦他们委实别扭。
周子舒越喝酒,脑海里与温客行的往事就越清晰。
周子舒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他还记得温客行的话。
周子舒世上无难事,庸人自扰之。
周子舒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桌子上的酒瓶子倒了一个接一个。
周子舒小二,那酒来,酒。
“哎哟~大爷啊,你快别喝了。”
周子舒我就要喝。
第二天,天亮了。
周子舒醒来感觉头痛欲裂。
他穿好鞋下了床,看着周围的布局甚是陌生。
就在这时,门开了,韩英走了进来。
周子舒韩英?你怎么在这儿?
韩英岳阳城此时正处于多事之秋,昨日仁义坊一事如若不是天窗排出去的眼线,您此刻已经暴露了。您的伤怎么样了?
周子舒我面目模糊的在朝堂上沉浮多年,如今已经去日苦多,若还要畏首畏尾的活着,那我出来干嘛?
韩英庄主,七窍三秋钉是您制造的,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神医谷,巫医谷,西域,天下之大总会有办法的。
周子舒够了,你家庄主为祸深远,老天不会让我那么便宜的就死了。韩英,你何时信奉起神佛来了?
韩英以前无所求,便不信。如今有所求,便不得不信。
周子舒我带你们走的这条路,注定是得不到神佛眷顾的。
韩英庄主,对于我们而言,或者是这条路,或者就是死路,多活一天就是赚的。
周子舒昨夜幸得有你照顾,韩英,你我多一分交集,你便多一分危险,你好好在天窗潜伏,凡事记得明哲保身。我走了。
说罢,周子舒转身就走,韩英立马叫住了他。
韩英庄主,你若是有什么烦心事,英儿能为你分担些许,百死无悔。
周子舒拿出自己身上的琉璃甲,转过身对着韩英。
看到琉璃甲,韩英走了过来,大为疑惑。
韩英这……我已经让人将两块琉璃甲送往晋州。庄主这儿,为何又有一块?
周子舒两块?
韩英是,我的部下在五爪灵狐方不知的身上找到两块一摸一样的,十分蹊跷。
周子舒不足为奇,不止这些,江湖上应该还有很多的仿制品。
周子舒将手中的琉璃甲交给了韩英,韩英也接过了。
韩英我说王爷的图画上的五块琉璃甲各有各样,为什么会有两块一摸一样的,原来都是仿品。是谁在仿制,此人其心可诛。
周子舒也不知道温客行为什么要仿制这么多的琉璃甲,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子舒韩英,围绕琉璃甲的争夺只会日益恶化,你听差办事,不要深究,千万不要卷进去。
韩英庄主,若您需要英儿会用尽一切办法追回那两块失去的琉璃甲。
周子舒不可,这是违逆之罪。
韩英初来天窗之时,英儿就曾发誓,一生忠于庄主。
周子舒如今,我已是一个将死之人,要这不详之物做甚。
周子舒扶起了韩英,又道。
周子舒你只需要牢牢记住我的话,好好活着,便是对我最大的尽忠。随我创建天窗的八十一人已全军覆没,我不想再听到庄主这两个字。
韩英就算您的弟兄们都走了,还有……
周子舒够了,许是末日将近,这些日子时常会想,如果真的有漫天神佛,轮回报应,我这沾满鲜血的手,岂不是该在油锅上炸上千年。
说完,周子舒就走了。
现在的他还不能释然,过去,便是他心中无法逾越的一道坎,也是一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