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九

胤禛第二日上学从两只馋猫口中听闻昨日康熙又亲自考校了皇子，不过见胤禛没在也未有表示，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胤禛将新入的桃花醉亲自理好并埋入地下时，日子已经悄悄的来到了四月十六。今日的胤禛分外不安，连神态也夹杂着几分焦虑，惹得胤礽、胤炸、胤祺纷纷侧目，直套话想知道原由，就连胤褆和胤祉也问上两句。

胤禛搪塞着，恰逢张英进来授课，众人才散开回座位。胤禛也不理他人的揣测，辗着眉头压下不耐，勉强会神听张英授课，听得几句实在不入耳，索性也不听他讲，拿了本书翻看，只看得两页也觉看不入心，又执笔默字，只写得细柳如风，全然没有以往的风骨。搁笔将纸张揉搓一团，气极往窗外一掷，平日里还觉景致尚可，此时只觉哪都不对付。抬手捏了捏眉头，也未见郁气消散，一时心中烦闷焦虑更甚。

也是，曾年书本子已经读透，张英的课程也没得再学，大抵不过那几样。笔墨虽今小有所成，抵不过今日这时辰，叫胤禛怎生安下心来。

好不容易挨到下学，也未理叫得等等的胤礽和正在收整桌子的胤炸、胤祺，提步往德妃寝殿赶去。今日章佳氏会在德妃处诞下胤祥，因位份康熙着令交德妃抚育。

胤禛心中盘算，一阵小跑离德妃寝殿近时却见德妃与章佳氏在园子里散步。胤禛忙停下凭栏而立，细细端详章佳氏，见其脚步稳妥，未有征兆。扶栏细想：是了，虽是今日却不是这个时辰的，他又跑这么快过来做甚？再者，有太医嬷嬷候着，如今这小孩子身板也是做不得什么的。僵着扯了扯嘴角，它却是不听话未翘起一丝弧度。

门外踌躇小半晌，等得苏培盛寻来也未踏入殿门。

苏培盛提着饭盒子一路寻来便看着胤禛倚柱而靠，侧身瞧着园里子散步的德妃与章佳氏，颦眉思虑的样子，快步跑至跟前打个千道了句：“主子爷，您可让奴才好找。您午膳还未用，奴才已提来，可要在花园亭子里摆上？”

胤禛收回目光打量一番协培盛，而苏培盛还保持着打千的姿势未动弹，胤禛瞧得稍久，苏培盛只觉得额头的汗水就要滴进衣领，方才听得胤禛说句：“高无庸调 // 教得很好。”

“起吧”胤禛又说了句，未再瞧苏培盛提袖擦汗，抬头再望向园子里的德妃与章佳氏，却是二人离去的背影，提步就想要追去，跨了半步脚都未落又收回来，挥手对协培盛道了句：“既来此，就去摆上罢，左右……无事。”

苏培盛将饭菜布置好，胤禛坐在石凳上执筷心不在焉挑拣的吃了两三口饭菜，就撂了筷子，苏培盛称手递上一杯清茶。

胤禛才品上两口，胤祺和胤炸就一前一后走来分坐在胤禛两边，着小太监新备两副碗筷，也不挑食，就着胤禛的饭菜扒拉着。

“四哥，今儿是怎么了，心神不宁，午时下课就不见了。”胤祺努力吞咽着饭菜，许是太大口，抢了胤禛的茶水猛灌“唉呀，吃太多咽着了”

“五哥，吃饭不能狼吞虎咽，得细嚼才不会噎着。”胤祚慢条斯理的小口咽下饭菜道，“四哥，太子二哥叫皇父召去，不过走前让我带句话，凡事莫要慌乱，有事处理不了的，晚上他去你那开解。”

“去，四哥有什么事用得着他开解，莫不得他晚上想单独占着四哥？”胤祺听罢将筷子一扔，也不再吃饭，起身只抱着胤禛的手臂道：“四哥，不用理他，有事找我开解也是一样。”

胤祚瞧着胤祺撒娇的姿态，心中冒出一股子酸意，也推开碗筷抱着胤禛另一只手学着胤祺的样子撒娇“四哥找我也是一样。”

两只馋猫一左一右的腻歪，着实冲淡了些胤禛心中的焦虑。不开口只抽出一双手来揉着两只馋猫的发顶，嘴角也终于扬起细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