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浑浑噩噩地转醒时,听得外间康熙正在发怒,佟贵妃则红肿着双眼坐在床边守着他。高无庸跪身在下榻伺候,时不时用袖子抹着眼泪,双颊红肿,想来太过惧怕又是后悔自责,自个儿扇的。
佟贵妃拿个靠枕,扶着胤禛起身靠在床弦上,替胤禛捡起小被子牢实的盖好后,才用帕子擦去又留出的眼泪。此时高无庸端了杯温水上来,佟贵妃伺候着胤禛喝下收了杯子,高无庸便默默地退下回主子们消息。
胤禛喝了杯水,才觉嗓子有些缓解“额娘,这是几时了?”开口沙哑的嗓音让他下意识的皱眉,怎得这般没用?
“快子时了,禛儿可还觉得哪儿不舒坦?”佟贵妃语带担忧,许是守得久了,声音居然也点嘶哑。
“额娘,禛儿无事。”胤禛连咳嗽几声,佟贵妃右手替胤禛抚气,“让各位长辈忧心,实是禛儿不孝。”落声又是几声咳嗽。
“你这孩子,凡事只管藏在心里,不落半分让人知晓。”佟贵妃又急忙替胤禛抚了抚气,哑声道:“护得小五受了伤,怎得也不吱声,让那胡太医也瞧瞧?”
“事有轻重,禛儿无事。”胤禛喉头有些痒,说了一句未再接口,将喉头的感觉往下咽了咽。
“如此还是无事,你便是要扎额娘的心么?”说着手紧了紧帕子。
胤禛着实是不知如何接话,只得压着喉头的那股子烦心的感觉耐心地安抚:“禛儿知错,还请额娘莫要再忧扰,莫要伤了心神。”
“阿姊,禛儿说得对,莫要再为了这不自爱的臭小子伤了心神。你可还怀着身孕呢!”康熙听闻胤禛醒转,快速地发落了一干太监宫娥后,才进来,身后跟着一干太医。
佟贵妃见康熙近身,忙起身让位,退到一边。不待康熙吩咐,几位太医便上前执手诊脉。切脉之后,几位大人便在一旁小声的商讨病情,最后推选资历深厚的李太医回禀:“回万岁爷,贵妃娘娘,先前四皇子内里湿寒,凉气入体,气血不畅才昏睡,现如今醒来,便是湿寒之气已散,臣等开的方子,四皇子服用半月便可大好,一月无恙。”
康熙听闻阖首,挥退众太医,撩起衣摆便坐到了刚才佟贵妃的位置,伸手探了下胤禛的额头:“你额娘说得对,护着小五受了伤怎地不吱声?回来又受了寒气,你这身子不要了?”将下滑的被子往胤禛身上重新拢好,“可是担心祖宗和朕惩戒太子,才不言语?”
“好了,你也别再言语辩驳。”见胤禛想要反驳康熙言语打断,“你二哥正守着药罐亲自煎药,想来也快到了,你且喝了药便好生歇着,你额娘守了你两日,朕便领了她下去歇息,明日再来瞧你。”
“是。”佟贵妃细细地瞧了眼周围,又声言敲打了伺候的太监宫娥,行至康熙身后。
康熙抬手示意胤禛不用跪安,牵着落后一步佟贵妃的手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