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你搞啥劲啊,别,别蹭我裤子,靠。”
我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嘴里咬着块烤豆干,疯狂往旁边躲闪。
“别跑,你不是不怕嘛。”山山邪笑两声,又靠过来,携带着它一嘴的油光就要往我裤子上揩,我开玩笑似的四处躲闪。
山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一条狗的妖怪。有着浑身黝黑发亮的长毛,耳尖和尾巴尖凭生出些许带白色的复毛。但是明明是个妖怪,却点都没有电视剧里的那种,强大,美丽的风范。强大美丽用在它这里完全就是反义词。不会化形,不会搞出满天特效,就只会吃我的喝我的赶都赶不走。还喜欢霸占我的床不让我上去,一个贱字怎得了。
山山是我几年前在外面遛弯,看到一个挺精美的瓶子,脚一痒,冲上去就来了个连环飞踢,就踢出了山山这个妖怪。当时他怨气可大了钻出来就像要咬我。
天已经黑透了,这段路回去特别阴森,两边的树叶已经掉光了,只有昏黄的路灯发着微弱的亮光。这段路是我最怕的地方,我又开始小心翼翼的磨过这段路。我怕看到鬼,就是电视里的那种,披头散发脸色发白的东西。就是那种会吓死人的东西,非常非常非常不幸,我在阴年阴时出生,刚好我出生的时辰那个方位也指阴,所以,我能隐约看到鬼。一般人是看不到鬼的,至少这是我多年观察的结果。
只是在我不大的时候在巷子里跟一个小女孩玩,有一个老头儿把小女孩赶走了,然后特别猥琐的坐在我旁边给我讲了很多专门吓小孩的故事。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小女孩就是平时所说的鬼。老头儿教了我些奇怪的东西,他说,鬼本身不会害人,在我还小的时候看见了鬼,鬼顶多逗你两下,但是我越来越大,鬼就不会这么安分了,他们会制造幻境让我去死。当时我是被吓得脸色煞白啊。他就说舌尖血可以制鬼,一般的我吓吓他就走了,不会再为难我。我就靠着这招活到现在。现在我想到鬼都害怕,鬼也不是长的可怕,大多数阿飘都是空灵的游荡着,没有什么血啊,眼珠子什么的。小心点绕过去就没事了,千万别冲撞了这些东西。发起火来根本就不是我能应付的。对鬼的恐惧我发觉就不是来源于我,而是我的灵魂。每次有鬼在我身边,我自己还没有看到鬼,我的身体已经做出反应,所有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阵阵寒冷直袭后背,有时还会脑子一宕机。就像现在这样,等等,现在这样?
我的每一个关节都僵硬了,努力偏头望向侧面,脖子发出嘎吱的声响。那边赫然是一个女鬼,正在,阴恻恻的对着我笑!鬼一笑准没好事。我尝试向旁边绕过去,虽然我已经感觉没用了,如果她没注意到我,会对我笑得这么阴森吗。果不其然,我绕到哪里她挡到哪里,不靠近,就是对着我笑。我后退半步,牙齿已经抵住了舌尖,准备咬破舌尖喷她一脸。山山这个妖,已经害怕得缩在了我身后,喂,你好歹是个妖怪啊,要不要这么丢妖的脸啊。
咬舌尖巨疼,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哪里能那么一脸云淡风轻的咬破舌尖啊!第一次疼得我差点掉泪都没有咬破,时间紧迫我有赶快咬第二次。舌尖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感,让我鼻子一酸。鬼扯的是舌头好像还有神经连着鼻子眼睛,牵一发而动全身,到处都在痛。
我向山山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往左边先牵制住鬼的意思。虽然山山这个菜逼妖怪,其实他很讲义气,这种情况他顶多开始怂会儿,是绝对不会再关键时候掉链子的。我后退半步,一咬牙向又边跑,山山立刻斜左方窜过去,女鬼首先把目标放在了对她威胁更大的山山身上。张牙舞爪的向山山扑去。我从右边冲上前,把嘴里蓄积的血一口全部往女鬼身上喷,丫的,老子连小女生的手都没牵过,还不信这口喷不死你。
巨大的冲力使我喷了后还在往女鬼那边去,我便迅速往旁边摔去,自己觉得特别帅的翻了个滚,往闹市疯狂的跑去。
那个老头儿说过,人一多,鬼就不敢乱搞了。但是我还是失算了,居然没有喷死这个家伙。我喷出去的血像硫酸似的在她的脸上腐蚀出脓泡冒着黑烟,可是除了痛对她好像没有什么影响。我打呼不妙,速度已经加到极限,而且对我这个小身板来说,跑这么远也太为难我了。不过生死的情况下另当别论。
前面岔路口倒有个人,草,这么晚了什么东西还在马路上乱晃啊,我这过去,保准波及他啊。我也不是啥圣母,现在我都要死了我还管这些?我冲过去,但我发现那个人很怪。
他似乎看见了鬼,略显紧张,扭捏几下后,提着剑往鬼身上劈去。
“捉鬼的人?”
我脑海里蹦出一个想法,此刻那只鬼凄厉的嚎叫起来,让我牙龈发酸。我纵身扑倒斜前方的山山,压住他的耳朵匍匐在地上。
“不要听!”
我大喊一声,赶紧想点别的不被这个声音干扰。鬼声惑人,听了对人是有害的。顿时狂风骤起,吹得我上衣猎猎作响。几个呼吸后风平静下来了,但是我还是不敢起来看,因为刚刚才狂跑这么长又被吓了,现在我腿脚发软,怎么都起不来就不起来丢人了。
“鬼已经被打跑啦,你可以起来了。”
那个捉鬼的人开口了,声音中还带着些颤抖,似乎刚刚也被吓到了。他声音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我抬起头看着那少年,好吧,不仅他做的事怪异,他的装扮也很怪异好吗。上半身里面穿个很薄的衬衣,外面披着个道袍,不伦不类的。背着个挎包,里面的一些颜色鲜艳的小旗子伸出来,背着把怪异的剑,现在剑在手里握着,背上的是剑鞘,下面穿着个阔腿裤,看着都冷。现在可是才刚刚立春,不是什么夏天。
我站起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道声谢后就准备离开,反正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那个少年笑着凑过来,追着我问。
“你能看见?”
“嗯。”
“好厉害,你师承哪里?”
我一阵汗颜,一上来就问别人师承,就算我不是很清楚这些也知道这好像有些奇怪吧。山山也就在后面跟着我。而且,那家伙自己也能看见吧,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自成一派开派祖师。”
我一脸奸笑,刚刚说出来就要笑出来了。
“那你怎么能看见?”
“天生。”
我也不想跟他纠缠不清,我就觉得他是兴趣十足的。这种事难道不是他更清楚一些吗,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啊。好在他没有一直对我纠缠不休,我很快甩掉了他回到了家。但是我刚到家就发现,我把钥匙搞丢了,我进不去!
“该遭。”山山走上来,发出幸灾乐祸的声音。
“爬吧。”我没好气的回一句
“你敢回去找吗。”这句话倒把我问的无话可说,确实,我不敢回去。谁能保证我回去不出什么新的东西。不仅是钥匙,校卡和我爸的遗物都在上面。
只有明天去找开锁的人了,我长叹一口气,过道上靠着挺累,这样捱过了一晚,第二天还要上课。
我家里也没别的人,父亲更是从未见过,只是能记得到母亲模糊的样子,后来母亲也消失了,就一直寄养在亲戚家里,就怪那些鬼和我这体质,别人又看不见,所以每次能吓到的就只有我自己!亲戚也是很恐慌,对未知的东西多少有些害怕。就把我推过来推过去,搞得我都烦了。最后我提出来自己住,我妈留点钱也全部给我了,亲戚只是承担个名义上的监护人而已,我家离他们还有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