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搭了回宫的马车,不一会就到了宫外,马车晃晃悠悠的,晃得花舞困了起来。花舞鼓了鼓腮帮子,冲慧心笑笑:“慧心姐姐,花舞有点困了,姐姐到了记得要喊一下花舞哦。”花舞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来不及看看慧心的反正,就一头栽进了温柔的梦乡,迷茫间似乎听见了姐姐轻轻的笑声。
“睡吧。”
真的好温柔啊,花舞想。
“小主。”花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小主醒醒,到了。”
花舞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神情乖软。诗莲先下了车,马夫搭好了台阶,诗莲候到一旁,伸手把花舞扶了下来,不远处,一辆软轿在宫门正中停了下来。
花舞好奇的看了眼轿子上的花纹,金银线勾勒的蔷薇,尾端坠着些珍珠跟玛瑙,低调又华丽。花舞觉得晃神了一小下,她好像看到玄色的衣角,是不是大人啊,花舞有点犹豫的想。
想大人想疯了吧我。花舞抬手揉了揉脸颊,心下唾弃自己,姐姐说明天才回。
呼了口气,花舞回头:“姐姐走吧走吧,不早了。”刚说完,花舞的袖子就被诗莲拽了拽。花舞疑惑地歪了歪头。
诗莲有点犹豫:“小主,那个,好像是大人。”
花舞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清冷矜贵的男人。此时,清冷的男人主动伸出手,将轿子上的女子亲密地扶了下来,面上带着温暖的笑意。花舞怔在了原地,忘记了动作。
花舞勉强地笑笑:“应该没什么吧,姐姐,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花舞就看到了女子亲密地侧过头,从花舞的角度看过去,仿佛头落在了傅恒的肩上。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大人笑的好开心啊。花舞有点失落。
直到傅恒跟女子消失在门后,花舞都没有反应过来,诗莲小心地扯了一下花舞的袖子,开口安慰。
“小主,说不定没什么呢,大人对小主的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大人还专门给小主带礼物呢,小主是特别的,说不定只是误会,小主,别难过。”
慧心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诗莲,有点头疼诗莲哪壶不对提哪壶,大人回来不找小主,还提礼物的事。
“我没事的。”花舞失魂落魄地回道,“走吧。”
花舞落寞的坐在窗台边,心里乱成一团。大人,好像没有对我笑地那么开心过。
花舞在桃苑(小姐姐住处)守了一个下午,都没有等到傅恒, 她几乎要哭出来,却还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花舞,争点气,大人回来没有找你,肯定是有原因的,大人很忙的,没有太多空闲时间的,还要休息呢,对,休息。
女孩低着头,自己给自己安慰,告诉自己没什么,背影孤寂又难过。
“臣傅恒,见过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恒紧了紧手,身处上位的男人带着天然的压迫,明黄色的衣摆,从傅恒的眼角透出来,他怕他,从他年幼时做太子,陪读起就怕他,天家皇帝,这世上没有人不怵他。
傅恒沉声道:“苏家在苏州为虎作伥,肆无忌惮,仪仗这太上皇亲赐的令牌,一连犯下十几桩命案,臣此去苏州自作主张,断了这些冤案错案,将人压入了狱典司。”
“你也知道自作主张。”
“臣有错,请陛下责罚。”
坐上天子微微一笑,没有怪罪的意思:“抬头”,傅恒对上天子的视线,天子眼角含笑“郡主是否安好?”
“郡主无恙,已安全入宫。”
桃花轻轻从枝头的花苗里探出头吻风,牡丹枝叶开始繁茂,从眼帘溜去一缕青涩,桃苑的名字取的就是这桃花潭岸边的桃花林,春光正好,花舞静静地坐在枝丫下的秋千上,微风微微晃动秋千。微风把桃花花瓣打着旋落到佳人的肩头跟发上,佳人浑然不觉,出着神。
慧心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小主,要去尚服局领新衣了。”
花舞从秋千上跃下,眼睛慢慢恢复焦距,略显苍白的面上透着些灰败,自傅恒回宫至今已经三日了,但却从未找过她。从心底期待到心灰意冷其实很容易,只要不给一个人消息就好,花舞不是没有试着去找他,去问一个清楚,但是傅恒就像是一粒石子投入潭水,除了开始的纹浪,再没有一点水花。
花舞找不到他,也没有再期待找他。
从桃苑到尚服局要经过御花园,花舞让慧心带了衣服回去,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御花园里。花园里一片春色,花舞看着看着,又想起之前陪傅恒赏花的时候。“没那么容易放下啊。”她想。
走了没多久,御花园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哭声,花舞皱眉走去。
“哪里来的贱婢,见了公主不行礼就算了,还顶撞了公主,我替你主子教训教训你,还哭,哭什么哭!”珠玉(随便编的名字)面目狰狞,眉毛似乎要得意得扬到天上去。
雪鸢轻轻抽泣着,一边的脸红肿着,身体有些害怕的颤抖。
花舞看着,有些气愤,忍不住出声:“住手!”与此同时,同样的一道声音从花舞对面传来。
小姑娘穿着烟青色的长裙,明眸皓齿,俏生生的脸颊上有点泛红,带着点气愤,头发因为奔跑微微乱了一点:“你这人怎么这样,还动起手来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又不是没有道歉,干嘛依依不饶!仗势欺人!公主又如何,公主就不是人了吗!天子犯罪尚且同庶民同罚,这样刁难,过不过分!”
花舞看着像小炮台一样的女孩子,心底有点好感,不由地附和:“雪鸢已经道了歉,你这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