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齐国辅王者,鲍叔居其下,桓公九合诸侯,不以车马,管仲之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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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小白继位,鲍叔当朝谏言,若成明君,鲍叔足矣;成就霸王之位,唯管仲不可阙漏。
下朝,内殿之中,一人身长如玉,公子世无双。公子小白,不,是齐桓公端坐席上,一素琴架于其面前桌案,齐桓公十指纤长,如瓷似玉,正轻轻弹奏。
琴声铮鸣,丹凤眸敛,一人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齐桓公挥退殿内侍者,来人心底“咯噔”一声,心跳加速,撩起前摆跪在地上。
“仲。”眼前之人唤了一声,管仲道,“仲在。”
“王兄纠乃汝曾经辅佐之人,曾令下属追杀于孤,汝可知孤最惊险一次乃何时?”齐桓公漫不经心的问道,管仲额头已有薄汗渗出,公子纠其余党羽已被剪除,唯有他因鲍叔举荐,存活至此。
但....
“乃臣。”
管仲眼睛闭上,心道终于来了,死囚最惧怕的并非死亡,而是判了死刑,却迟迟不执行。心下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道,“臣万死,若得死,应当;若侥幸饶过,臣当一生忠之,敬之,慎之,从之,永不违逆。”
虽说这听起来像是求情,实则求刑,齐桓公不是没脑子的人。听了此言,他首次抬首,黑曜石一样的眸子注视着管仲,管仲此前从未见过如此纯正的黑眸,心底又是不禁颤抖。
齐桓公起身,慢慢踱步到管仲面前,伸出手捏住了管仲的下晗,铁箍般的手微微用力,管仲不得不张口一一
冰冷冷的东西...像是玉块。
管仲不住地挣扎,那只手却依旧用力捏住他的下晗,不为所动。不止怎的,也不知什么时候,他终于松开了管仲。
“姜小白!!”
管仲顾不得旁的,双眸血红,“士可杀...不可辱!!”
齐桓公被推开倒也不恼,只是平静的开口,“那...仲的氏族,亦是如此?”管仲瞳孔骤缩,双手微微发颤,唇角还有滑落的唾液...
齐桓公冲管仲伸出手,许久之后,管仲将手搭上去,被他拉起来,随着走向寝殿。
“当年,仲奉公子纠之命刺杀孤,箭法奇好,一里之外射中孤的衣挂带,孤装死才得幸存,仲现下...欲让孤射哪里好呢...”
咬住手腕的唇齿又狠了狠,血液瞬间从手腕淌下,一大片被褥染上艳红,齐桓公终于发现不对。
“你这是作何!!”
他怒吼,撕了一片床幔给管仲包扎住,将他翻了过来,管仲另一条胳膊挡住上半张脸,让齐桓公看不起面容,唇在颤抖,咬的发白...
怒火好像瞬间被水浇灭,两道晶莹的水迹在管仲脸颊两侧,好像在嘲讽齐桓公的粗暴无知一样,像是狠狠的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伸手攥住管仲的手腕,出乎意料的没有感受到反抗,顺从的放下手腕,一双无神的眸子紧盯着天花板,齐桓公心脏漏跳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