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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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已经开始吞噬我的肌肤，每一次的跳动，都是钻心的疼痛。

　　但这并未让我感到万念俱灰，因为大不了就是被打回原形，再次修炼罢了。只要魂灵不散，我便不会消失。

　　到这刻，我讶异的是脑中第一个浮现的人不是云姨，而是梨歌。

　　想想我便笑了，如果他知道我成为祭天的神兽，想必肯定会气得跳脚吧?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如此不堪，简直丢尽了他的脸。

　　只不过想再见他一次，如今都成了奢望。

　　“我将她交到你的手中，可不是让你如此对待的。”这时，天际传来了一个充满怒气却又万分熟悉的声音。

　　梨歌，梨歌，我的眼眶突然湿润起来。

　　独自一人留在皇宫时我没有哭，烈火焚身时我也没有哭，可是现在，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浅墨，不要怕，我一定会救你的。”伴随梨歌焦急嗓音的，是一声又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响。

　　天暗了下来，硕大的雨珠砸向地面，楚亦站在原地，宛若一尊雕塑，而梨歌一次次向我走近，却又一次次被迫退回。

　　因为这诡异的大火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更加旺盛。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是自昆仑山巅运来的凤凰木，没有三天三夜是不会熄灭的。”楚亦此话一出，似乎世间万物都静止在了这一刻。

　　凤凰木是天下间至圣之物，能驱世间一切妖邪，虽然梨歌的修为已能飞升成仙，但终究还未成仙，我就更不必说了，必死无疑。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但在我看来，这压根不及楚亦的万分之一。

　　我盯着楚亦“呵呵”笑了几声：“楚亦，你好，你真好。”

　　隔着火光，梨歌清俊的模样清晰可见，眼神中的凄婉悲凉也万分清楚。

　　其实我很想对他说一句“不用担心，大不了我们一千年后再见”，但见着这个模样的他，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朝为红颜，暮为枯骨，瞬间苍老。

　　“浅墨，”他云淡风轻地拂了拂衣摆，轻唤着我的名字说，“闭上眼睛。”我如约闭上双眼。如果我知道这背后的惨痛代价，我是宁可被大火烧得连渣都不剩也不会如此听话的。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只感觉雷声依旧，风雨未休。

　　梨歌清清淡淡的嗓音在我耳边不停徘徊：“浅墨，虽然几千年来我一直被你烦得要命，但是这些日子，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我还记得云姨第一次把你交到我手中时，你小小的样子。”

　　“记住，我从未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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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凄然地对我说：“还有，答应我，要永远忘了我。”

　　话说到这，我明显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睁开双眼时，凤凰神木燃起的大火熄灭了，就连灰烬也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

　　只是却不见了梨歌。

　　就在这一刻，祭天的钟声响起，代表仪式已然结束。那么也就是说已有神兽祭天，但我好好地在这，那么……

　　我冲上前抓住楚亦的衣领问他：“梨歌去了哪里？”声音里带着几丝我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颤抖。

　　“他用毕生修为熄灭了凤凰神木的火焰，然后用自己的命换回了你的命，而他自己则魂飞魄散。”

　　雨，下得更大。

　　我跌坐在地，明明想要哭，却怎样也哭不出来，只是心口的位置像压上了一块巨石，让我几近窒息。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仰天长啸，叫声响彻九重天阙，不曾想，我这一通吼叫，倒把我被封锁的记忆给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