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界风塍大陆上,一处偏僻的山岭中,一位青年正摇摇欲坠的行走在群山之间,在其身上有多处撕裂的伤口。
卷含尘土的风不断侵蚀着那张俊俏的面孔,让他看上去更显狼狈。
终于,他倒在了一处十分狭窄的石间裂缝中。
朦胧间,青年听到一个声音,声音很清灵,如山间流泉。
醒来时已是一月后,此时青年正躺在一间茅草屋里,从窗口往外看,碧水青山,奇珍异草,一片绝美的景色。
青年看了看身上已被缝合的伤口,虽然缝得很粗糙,但治愈效果还是很好。
正当青年想要自行运气调理时,周身却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让其不由得低喝一声。
青年脑海中立刻蹦出一个念头,
“经脉被废!”
为了证实猜测,青年进行了多次尝试,最后发现自己似乎真变回了普通人。
门外传来的快捷的脚步声立即引起青年警觉。
随后只见一位穿着花布长裙,头戴金丝灵木枝的少女跑了进来。
少女双眸灵动,面容间透露着朱玉的色泽,看上去很是可人。
两人四目相对,几息之后,少女有些慌乱的跑出门,不一会儿,携着一位老妇走了进来。
“年轻人,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啊?”
“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多谢二位搭救,待我调理一下便离开,如今身上也没什么值钱之物,如若以后还有机会回来,再报答二位。”
虽然知道是面前这两位救了他,但青年却不敢透露自己的状况。
老妇听后笑呵呵的说道:“不要紧,你的身体要康复还得花一段时日,你就好生在此养伤,此处灵植丰富,对于你的修炼也大有裨益,安心待在此处,等身体康复了再离开也不迟啊!”
青年也感受到了此处的灵气比较充沛,虽然有些疑虑,但也不想再拒绝这久违的好意,拱手道:“多谢,在下华笙,还未请教二位?”
“老身甄氏,这是我玄孙,你叫她灵儿就好。”
灵儿一直站在一旁打量着华笙,听到曾祖的话后轻轻点点头,待到华笙目及时,又连忙把目光移至他处,满脸写着紧张与另一种令人费解的神情。
······
华笙不断尝试着吐纳灵气,但一次次的剧痛不断消磨着他的意志,他用力握紧了拳头,想象着面前就是自己多舛的命运,随后一拳打过去,妄图将其击碎。
华笙本就不想在这世界继续苟活。
在之前倒下他时就在想,“就这样吧,我已经尽力了,况且我甚至都不是一个正式弟子,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倒下的那一刻他露出许久未现的笑容。
而如今,这一切再次像天一般压了下来。
此时灵儿正站在窗外偷偷的望向里面,随后又悄悄撤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曾祖,那小子又在那儿发呆,这么个呆头呆脑的小子,真值得曾祖这么做吗?”
“灵儿啊,曾祖也没办法,当初最后一次大衍神算被天道阻挡,如果不找人继承此法算清原由,我们柳家恐怕就此从世间消失了,从柳家把你带出来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他是第一个进了此地的人,况且我也时日无多,如果天不亡我柳家,那么我想他应该也在这因果之中,我们不妨一试。”
虽然灵儿已经听曾祖多次说过其中道理,但眼睛依然不免有些湿润。
此后的时间里,华笙一直在尝试沟通灵气以蕴养经脉,又在山间寻找能够医治经脉的草药,但却始终未果,他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介凡人,半点感知不了灵气。
灵儿会每隔几天来查看一次恢复状况,再把备好的草药拿给他自己熬制。
华笙注意到,甄婆婆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是以前就一直如此还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这样,这也加大了他想要赶紧离开的想法。
某日,空间结界中回荡起一声巨响,一个十多个人的小队伍从入口处闯了进来。
居于最前的灵气最盛,瞧这气势,就算是其余几人的全力合击也只能达到与之相抗的地步。
在他旁边的人,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堂主,没想到如今还有这么个好地方,这次我们算是赚翻了。”
领头之人说到:“没想到这丧家之犬还能帮我们找到这么个好地方,捉到以后好生养着,哈哈哈!”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朝着住所飞去。
此时的华笙才寻药归来,听到此声巨响心中暗自一惊。
许久未见的甄婆婆也被灵儿从房里搀了出来,嘴角还挂着一丝血痕,脸上露着十分郑重的神色。
甄婆婆伸手唤他过去,将一个银白色球交给他说道:“如果一会儿能找到机会就带着灵儿离开,记得别犹豫,剩下的如果能活着灵儿会告诉你。”
话音刚落,那一行闯入者已飞到跟前。
一行人停滞在空中,满脸不屑的望着华笙,领头人开口道:“你这狗真让我好找哇,不过也多亏了你,能帮我们寻到这处好地方,现在把你身上的秘籍全部拿出来吧,这样的好狗我是不会杀的。”
说完那人又望了一眼旁边两位,“哟!还发现了月媚级别的丫头,兄弟们,今后我们去中州能打折了。”话毕一行人放声大笑。
此时甄婆婆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就算是如今感受不到灵气的华笙也感受到周围有些气流开始涌动。
天空中的一群人笑声还没落下,只听见一声声如同气泡爆炸的声音,众人便一一变成了血雾洒在了他们身下的灵土上。
华笙看到此等手段,不由得暗自庆幸,回味似的望着众人被抹杀的地方。
甄婆婆站在原地许久,心中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待到灵儿从旁摇了摇,这才回过神来。
“唉,这就是命啊!”
说完,甄婆婆长长叹息一声,又对身旁的华笙说道:“小友,这事不怪你,这天终是要来的,你同我们进去,我要交代你些事情。”
华笙默默的点点头跟了上去。
“你感受不到灵气是我所为。”
华笙听后眼里露出了一丝怒气,但又马上被压了下来,看完刚才的手段他明白自己的处境。
甄婆婆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这事是我的错,我私自将柳家的未来压在了你身上。”
随后甄婆婆将柳家绝学大衍神算的事情告诉了华笙。
将华笙变为常人的丹药只是为了让他洗神伐髓,满足学习大衍神算的条件。
如今追杀华笙之人将这藏身之所结界破除,那寻找柳家的人肯定会马上到来,此地已十分危险,为了不留下一丝痕迹,甄婆婆需要打破这片空间。
数日后,灵儿前来一脸严肃的唤他到甄婆婆住所去。
华笙进门后便看见,在土床上正矗立着一颗垂柳,看上去已经饱经风霜摧残,树皮已经开始枯落,而更让华笙为之一惊的是,在树的上沿段依稀能看到那张由树皮的纹理构成的甄婆婆的脸廓。
柳叶枯枝晃动着示意华笙过去,等到华笙走进,两根细长的柳枝如针般插入华笙耳旁两穴。
大衍神算复杂的修行过程在华笙脑子不断显现,一段时间后,柳枝从华笙头上取了出来。
这时自柳树响起了一个声音:“此法待到你晖阳之时用,无仙命则无仙识,切记!”
话音落下后,灵儿示意华笙可以出去了。
华笙刚走出屋子不远,屋内传来一阵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