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止

“父亲，请别那么说”

少女紧蹙眉尖，眉尖微微的冷淡不至于让人觉得疏远冷漠，更倾向于天生的不亲人，坐的端庄

男人顿了顿，声音缓和些，继续道：“阿嚅从小是父亲和兄长对你太严厉了，但我们，也只是想守住你和这个家族的荣耀，如果让你无忧无虑的生长或许你会长不到那么大”

父亲略带慈爱的目光如针一样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眸，眼中难忍的酸痛袭来，她别过眼忙眨了几次眼睛，将溢出的泪花憋回去

父亲的目光似乎在说“你看你现在不是已经长成了一个好孩子了吗？”

仿佛告诉她，你的使命就是这样，你就是要这样的生活下去的

好孩子？

她忍不住想冷笑，对这无常的世事冷笑，对这变幻无常的亲人而感到失望

“可是父亲，”她抬起眼眸，一双茶棕色的眸子无神地看向上方的窗子透进来的光，空洞的看着

“我生来，就没有一天快乐过，所以说”

“我生下来是对的吗？还是为了偿还族人的罪？”

音尾微颤，她几乎快要崩溃，过去数万日她从不敢大方或小心提起这些事，而如今更像是将陈年的致命伤翻出来来回蹂躏将伤口彻彻底底的撕裂

“父亲，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得到一个合理的原因，更不是想要得到安慰，过去已经过去了，再也不能弥补，我只是想说出来，告别懦弱的自己”

“不敢抬头不敢对抗和发声的……我”

少女眼睛湿漉的，如一潭静水，她微微抽泣着，父亲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你的母亲，也回来了，算起来，你也要三四年没见过她了”

她身子一僵，鼻尖发红

“去看看你的母亲，她很想你”

她没有起身，静静地的坐着，仿佛在做什么激烈的思想挣扎

忽然，她猛地站了起来，无声的移开肩膀抗拒了父亲的慰藉

“父亲，我一直觉得您作为家族的继承人有着说不清的苦楚，可是母亲一直以来都只是个失去孩子的女人，”

她抬起眼睛，一片澄澈，干干净净的

“就算我是不被看好的的孩子，母亲也是唯一的”

“父亲，我从不曾与您抵抗过，即使是你命令我跳下激流湍急的河里也不会抗拒，这是我第一次与您对立，我不会一直是孩子的”

“你是疯了”

“过去数万日，日日复日日，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我知道你不是父亲，但我还是阿嚅，我是想回家的、他们的，阿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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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回来呢？”

这个时间段，大概是艾伦出走的第十七个小时，而接近临晨，他又回来了

几人点了几盏灯放在少女的身前，光很微弱，不甚明亮的暖黄色灯光甚至将她惨白的脸映的有了颜色，仿佛睡着了一样

艾伦久久的看着，抬头将一缕发丝拿下，道：“我没有找到阿嚅的家，也带不回她，但是”

“她会回来的”

少年笃定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切实际的疯魔，平静的过了头

一片寂静，爱尔敏微微靠近，语气放轻问道：“为什么这样肯定呢？”

过了好一会，烛光跳跃一下，一瞬间从黑暗中回到光明，爱尔敏发觉艾伦正看着自己，心里不禁有些发毛，因为不知何时转过来的眼睛又格外空洞

只听见他嗤笑着仿佛说有趣的故事一样阐述道：“我跟恶魔签了协议，她一定会回来的”

眼中微微跳跃着，不符合外表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