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乔鸢着一身冷色素衣,可美艳的妆容以及冷冽,居高临下的上位者气质却是一如既往。
“你出去前我派人在你包袱里装了政书,拿出来,我看你功课有没有落下。”乔鸢伸出修长的手,朝白芷示意。
“书?”白芷有些惊诧,她忽然想起自己与其他公主的不同。一般公主哪个不是在未出阁前熟练琴棋书画,为今后治理后院之事做铺垫?唯独她白芷自记事起便被母后逼着与那些皇子学习治国之策,就连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要离家出走也是未曾制止,反而命宫女在她的包袱里塞了政书。
“你弄丢了?”乔鸢轻呷了口香茗,淡漠的眸子并未看向白芷。
“……”这怎么回答?书弄丢?她醒来身边空无一物,别说书了,那包袱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呵……”见白芷闭口不言,乔鸢的眸色逐渐冰冷,她冷笑一声,垂下眼,巧妙的掩饰过眼底的恨铁不成钢。她冷漠地道:“滚去柴房。”
滚去柴房……这句话乔皇后也不知道从小到大对白芷说过多少次……
一幕幕画面像皮影戏一般闪过白芷的脑海,那是原主的记忆。
天宝一年,白安民登基,册封乔鸢为后,而皇后乔鸢也不负众望,不过一年便为天昭诞下第一个公主,取名白芷,“芷”字本意是香味令人止步的香草,寓意此女品德美好。
“母后,四妹妹和六妹妹都有大琴了,我也想要……”六岁的白芷软软喏喏的,说话却已经很清楚了。
“阿芷也长大了,的确也该学习了。”天宝七年,七年来乔鸢一直盛宠不衰,连带着她的娘家乔丞相府势力也蒸蒸日上。“明日母后便请来夫子教你识字。”乔鸢慈爱的抚摸白芷毛绒绒的小脑袋。
“母后,六妹妹弹琴可好听了,她娘亲苏贵妃昨日又送了她一把新琴,我也是姑娘家家,我也想学……”十岁的白芷虽是长相稚嫩,却也已经出现亭亭玉立之姿,大家闺秀的风范已然初显。
“阿芷啊,弹琴能有什么用呢?你虽是女儿家,可做为我乔鸢的女儿,怎可妄自菲薄去学那讨好人的技艺?志当存高远,听母后的话,快去温习功课。”白芷十岁了,正是天宝十一年,此时,乔丞相府的势力已然达到巅峰。
乔丞相在朝中的一手遮天,自然也引起了与文官不和的武官们的不满,不过好在皇帝白安民一力安抚那些不满的武官,同时却又不断抬高乔丞相的地位,此时,乔鸢乔皇后妖后的名声便渐渐向天昭皇城笼罩。
皇帝暴怒,施行暴力打压政策,强行将城内风舞一夜掀翻!
可此时,染病多年的太皇太后,却是忽然的好了。
“姐姐别太严厉了,阿芷还只是个孩子,她哪里受的住每日去看那枯燥的书本呢?”当苏锦离苏贵妃带着一把古筝款款而来时,白芷才第一次正式这个与母后一同进宫,名义上与母后争风吃醋争抢父皇的女人。
天宝十二年,皇帝忽然染病,与太皇太后原来的顽疾很是相似。自此,太后垂帘听政。
天宝十四年,旱灾连降天昭两年,而边疆还战争不断,国内民不聊生,此时皇帝顽疾却愈发严重,于是兵权流落苏家,苏老将军苏盛一时风光无限,大有超过乔丞相之势。
天宝十六年,公主白芷及笄,乔丞相府大宴四方。
那一夜,整个天昭皇城灯火通明,歌舞升平,整夜笙歌不停。可令人唏嘘的却是,次日,这诺大的丞相府忽的轰然倒塌,原因竟是从丞相府搜出了乔丞相通敌叛国的信件。
天宝十六年十二月,除乔皇后外,乔家上下四百二十八口人,悉数问斩,就连只两岁的孩童也未曾放过。
皇帝气急攻心,彻底失去意识,而乔家的鲜血流了整整三天三夜,天地昏暗,四海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