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讥笑若有若无,带着极具嘲讽的意味,就好像我是一只蝼蚁一般,低贱如尘埃。
我环视四周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其实我之前就发现了,这教室的布置不太合理。吊扇上暗红色的色块和有些不齐的桌子摆放,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墙壁上贴着各式各样的海报就很奇怪了。在上课时我闲来无事做,就盯着我左边海报看了几分钟。
感觉脑子里面有个人在告诉我。
这不就是早上梦到的画面吗?
而那声音就像是怕我听不见一样,就差塞我耳朵里了。
就像是引我探求一般。
上面那个老师是讲的眉飞色舞,整个人激情澎湃,可他大部分时候都紧紧盯着我。
正好与台下的学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个宛如被封印了能力一样,就像是设计好的程序。
总的来说就是:似乎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听见奇怪的进食声。
直到40分钟后。
“真是奇怪。”我自言自语道。
那柜子的门就像是装饰一样,根本打不开,制造它的人好像压根就没想过有人会想去打开它吧。
我直接放弃去暴力拆解它,转去找到其他的方法,
突然,那古怪的声音消失了。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
“你——也饿了吗?”
什么?
什么东西在说话?
“是你一直在找的哦。”
那声音尖尖的,像是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女孩声音,话中带着嘲讽和玩味。
我在找的?
不会是柜子里的东西吧?
但是什么生物能在一米左右的柜子里躲下,还能说人话。
重要的是据我观察,这柜子大概是密封的了,那里面的东西是活是死。
而且这柜子也打不开就是怎么进去的。
“你已经猜到了吧。”那声音又幽默地来了一句,就像是贴在我耳边吹冷风一样,我感到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
我确实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心底,但是这是科学社会啊,鬼神什么的应该不存在。
我等了有几分钟,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说话了,我怀疑那不明生物大概是在故意勾着我,只是吊着我的好奇心,根本不准备给我点实际的信息。
我一直在想那东西究竟在吃什么?
我发现我的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我……饿了?
不对,可是我突然想吃点什么,感觉牙齿痒痒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班里一个人都没有了,而我一直站在柜子前。
我看了眼「程芯」,上面显示着“12:03:14”。
已经是午餐时间了吗。我愣了愣。
我的感官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我这么想着一路前往食堂,路上人不多,看来时间真的挺晚了。
食堂门口。
我抬头望了望三层楼高的建筑。
推开门,冷气一下子的往外挤,让外面本来有些炎热的天气,也有点凉爽了。
果然跟我想的差不多,室内人多的吓人,我不大适应人多的地方,在经过几经漫长等待后成功地排到了窗口。
我看着各种菜品,不禁陷入了沉思。
未免也太丰盛了吧,在现在这种时期,如此都算得上奢侈。
那些看起来鲜嫩红润,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很好吃的肉食是好像在诱惑我一般,于是我理所应当地打了很多。
正当我心满意足地找到了空位子,准备用餐时。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
食堂东北部。
一个男生惊恐的大哭,他的周围围着一大群面相不善的人。
他身着的白衬衫被扯下,露出了一边粉白的肩膀,站在他面前的另一个人抓着他的衣领,他整个人半跪着像一只被拎着拎住颈部毛发的兔子。
挣扎没多久他就不动了,像是认命一般彻底放弃了抵抗。
我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得一揪。
“那人谁呀?”离我很近的一个人问道。
“高二(B)班的江云晓。”另一个人回道。
“噢~那个总跟同性恋在一起的人,说不定也是个同性恋呢。”
“就是,享受了城市的资源,却不为城市做贡献,现在多缺优秀的基因啊,偏想不开。”
“不过被纠察B组缠上也真是可怜。”
“这没办法,他自作自受。”
两人交谈了几句就换了个话题,再听下去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八卦了。
不过「纠察B组」我有所耳闻。
「纠察组」分为A组与B组,归属于「教导处」是学生会的一个分支。
听闻A组与B组的做事风格截然不同。
A组处理的事物违纪等级较低,主张温声细语,在广大学生心中建立了良好的形象;而B组则反之,因为在入学时曾签订过协议书,重大违纪和城市检察厅颁布的法规一样归为违法行为,所以B组对多次重大违纪的人员可以名正言顺的暴力执法。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和平时代了。
高层领袖早就换了一批又一批,这批似乎最喜欢暴力执政,只要违反了法规,轻的还好,重的话被暴力执法可是家常便饭。
听着好像挺令人不可思议的,一个学校竟然会有执法权。
我听临金 空如说过,这学校真的是城市特殊机构,有特定的职权。
但是从古至今,没有任何外界的东西能够限制人类的思想。
不管是城市还是学校真的有权利在情感方面约束人类吗?不自主控制的不定因素在当今社会评定为是否犯罪之类的,未免太不合理了。
而这的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我呢?我也要成为这其中一员了吗?
我不知道,也不确定未来会不有答案。
这场闹剧的最终目就是江云晓被直直的拖出食堂。
我没再去看,毕竟我不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算知道了,我也不会有任何的话语权。
因为我是旁观者,不是当局者。
我整理好餐具准备回寝室,周围嘈杂的人声逐渐模糊,直到消失。
我艰难地依靠着记忆,找到了寝室,看着紧锁的门,我又想起了,我没带钥匙。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敲了敲门。
“谁啊?”我听到一道慵懒的男声从里面传出。然后“咔嚓”一声,就看见时东琳打着哈欠,眉头紧皱的盯着我。
“你……不会没去上课吧?”我打量着他身上的天蓝色睡衣。
“去了,是你回来的太晚了,”他抬手指了指他手腕上「程芯」显示的时间,“大概还5分钟就要午睡了”。他瞟了我几眼,又回到他的床位上,把眼罩带上,睡下了。
我低头看了看,满地都是我叫不出名字的零件。
有点不太敢走动了,要是一不小心踩坏一个,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忽然,我的视线被一个装在类似于玻璃瓶中的深蓝色液体所吸引。
我弯下腰将那东西捡了起来,轻轻来回晃动,蓝色液体波纹流动那样子与之前统一分发的「程芯」中的能量装置很像。
据我所知这种物质的学名叫做「机械之心」。
在「大灾难」后,被前去「废弃区」搜寻物资的人员偶然发现。当时是在「旧世界」的南美洲中部搜寻到的。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本来处于南温带的地区,常年温度在零下70℃左右。
这种物质俗称蓝晶,顾名思义,深蓝色的晶状体,坚硬无比。但是有温度限制,超过零下70℃蓝晶就会软化,达到零下二十摄氏度左右。就会彻底化成液体,也就是我手上拿着的这瓶。
如果不是蓝晶的被发现,那「大灾难」之后的人类社会重建进度不知道会晚多少倍。
虽然说蓝晶的数量不在少数,但大部分都位于极寒地区。天晓得现在的极地温度能低到多少。
蓝晶不负「机械之心」的盛名,现在大部分的机器中心能源装置都是蓝晶为主体构成的,所以这东西对于每个城市来说都重要极了,价格更是不用说。
就我手上这一瓶的量,说不定都能把我卖了,还有很多剩余的。
我将它放回地上,抬头就看见了时东琳用手揭起小块眼罩,然后用一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尴尬地笑笑皮,连忙道了几声对不起,他那豹子看了羚羊的眼神才消失。
我好像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蔑视。
“哐——”,浴室的门被突然打开,临金 空如 从里面走了出来。
“才回来?”他沉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又好奇的问,“之前那张纸条是怎么回事?”
“没事,现在已经不怎么重要了。”临金 空如无所谓的答道。
他穿过我的身侧,走向了他的床卧。
我倒觉得不大对劲,这几天他似乎老是在躲避什么,隐瞒了很多事。
按理来说他的事我是无权去管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些事肯定跟我有关。
嗨,别说还挺奇怪,我居然会会觉得兄弟隐瞒的事儿跟我自己有关。
“到底怎么了?你平时看起来可不会像是会干这种无意义的事。”我转身追问道。
可能是我的语气过于强硬,他皱了下眉。
“唉。”他闭了下眼,整个人的气势由原先的凌厉转到了柔和。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他又走到架子前拿塞了一条毛巾,瞟了一眼在床上,好像已经熟睡的时东琳,“那家伙很奇怪。”
他用毛巾在头上使劲揉了揉。
“他对利益的精确衡量让人感到恶心。”他的语气中少了点平时的厌嫌,更多的是习以为常。
难道他们两个很熟吗?
“但他还有用。”临金 空如。将毛巾放下甩了甩略有些长的头发,我发觉他这话很奇怪。
“什么?”我又问道。
他撇了我一眼语气又冷了下来。,“你是不是探求的太多了?”
我心道不妙,他这是要对我闭口不谈了。
他没在说话,也再没了什么动作,只是又望了一眼戴着眼罩似乎睡得香甜的时东琳,便休息下了。
我只好也休息下,不过我今天都没见到第3个室友,只希望是一个能正常交流的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醒了。时间似乎还很早,外面黑乎乎的一大片,玻璃门被吹得吱吱作响,我凭着在黑夜中仅有的微弱势力,依稀分辨出阳台外好像有什么东西。
看了看临金 空如和时东琳,他们两个似乎都还在睡梦中的样子。
我起身下了床,这才注意到本来地上一大堆叫不出名字的机械零件全都被收拾起来了,地面整洁干净。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与室内,中间隔着的那道玻璃门前。
转动门锁后,外面的风就直往里面灌,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