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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不哭。”
孙滢皓突然叫我宝宝是在前不久,我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躲起来哭鼻子,他找到我时我冲着他打了一个哭嗝,他强忍住笑意蹲下来拍拍我的后背,指腹擦过我的眼睛,大颗的泪珠落在他的手背,我想我肯定丑死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把半张脸躲进衣服里,问出来是我的心跳加速,从没那么紧张过,房间里的温度好似也在升温,烧红了我的耳尖,也烧红了我的脸。
“宝宝。”
他突然凑近我,极近的距离让我下意识的往后退,可我没有后路,他的话擦过我的耳朵,好比烈日的照射,湿透了衬衫,黏糊糊的,打在我的身上。
我少时听情歌总没有任何感情,我不懂歌词里的天长地久海誓山盟,只觉得肤浅,把爱说的如此简单,张口就来,现在想想,或许爱就是如此简单,我爱你这三个字因为是你,所以我随时随地,任何时刻,都可以说出来。
“别哭了,哭的鼻子都红了。”
他把我拉起来,我埋着头跟在他后面,他走一步,我走一步,他退一步,我退一步,我有时候觉得,上辈子我大概是孙滢皓的影子,依附于他,产生于他,又消失于他,我藏在黑夜里的路灯下,藏在白昼里的极光中,藏在天地间的点点星河之间。
王尔德说烫痛过的孩子仍然爱过,我在想,孙滢皓会是那个孩子还是那团火,人类口中所谓燃烧的灵魂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心脏为何而跳动又为何而停止,苍白无力的话语为什么能轻易解释清楚一切,我想不明白。
我只知道此时此刻他的掌纹紧紧贴着我的掌纹,断掉的纹线被重合,皮肤最原始的温度冲破身体在我眼前肆意燃烧。
“要不要吃冰激凌?”
“要。”
我接过来,他刮了下我的鼻子说我小孩子心性,永远长不大,我皱了下眉头催他赶紧走。
奶油的味道从我的嘴巴里凉凉的划过,漏出来液体沾到我的手上,黏黏的触感很不舒服,我盯着满手的奶油,不知道要不要开口叫孙滢皓。
“孙滢皓。”
再三思考我还是开口叫了他,他回头看我,我说我手好黏,好不舒服,他从口袋里拿出湿巾为我擦手,仔仔细细的,一根一根的擦起来。
“你怎么带着湿巾?”
“上次你说你不喜欢黏黏的触感后我就一直带着。”
“哦……这样啊。”
我又没有话了,孙滢皓的笑声从喉咙里冒出来,我觉得他在嘲笑我。
“回家了。”
“好。”
我总爱在极度缺乏安全感下问孙滢皓一些莫名奇妙的问题,今晚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好害怕。
我会问他为什么我们要吃苹果,为什么我们要换灯泡,为什么冰激凌好凉,为什么我们的窗帘是白色的,为什么我们要看电视剧,他总是耐心的回答我,尽管他的回答也是答非所问,但我就是没来由的安心。
“孙滢皓,我们为什么要穿袜子?”
我又开始了。
“我爱你。”
“什么?”
“因为我爱你。”
他在说爱我,他说了好多遍,他在冲我笑,他在摸我头发,他真的在说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