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辆黑色小轿车,车头已经严重变形,整个往里凹进去大半,挡风玻璃碎的一塌糊涂,方向盘倒算完整,突兀的立在那,像是随时要掉落下来。
司机则夹在座位和安全气囊之间,血肉模糊,毫无生气。
突然一阵恶心袭来,高桥赶紧别开视线,干呕了几声,眼前一黑,紧接着小腿一阵发软。
“你怎么样了?”
肖泽宁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摇摇欲坠的他,扶着就往急救车上走:“医生!医生!”
“我没事,就是刚刚有点。。。恶心。”
那样惨烈的画面,看完非常不舒服而已。
“医生他犯恶心,刚刚还干呕了几声。”
显然,肖泽宁只抓住了他症状,高桥听到接诊的医生说了一句“可能是脑震荡,先送去医院拍个CT再说。”
高桥和肖泽宁坐了同一辆救护车去医院,其他人救出来后也被陆陆续续送进了医院,只除了对方车上那位当场死亡的司机。
到医院后,医生一系列的查体,询问病史,各种检查下来,高桥并无甚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外加一个轻微脑震荡。
郑辰逸则比较严重,直接拉去了手术室,听说他右腿骨断了一根,肋骨断了两根,万幸的是没有扎到肺,要不然就真的凶险了。
苏念和徐有天身上几处骨裂,外加大大小小的皮肉伤,肖泽宁腰椎错位,身上那两道口子在急诊室缝了十五针。
虽然都有伤,但他们五个人总算是都没有生命危险,坐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高桥把头深深的埋进了手掌里。
司机和坐在副驾驶的经纪人推进去已经将近十个小时,做手术前要家属签字,医生的原话是:“情况很不乐观啊,做手术,九死一生,不做,死路一条,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高桥的手指插进头发,紧紧搅着,他想不通,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今天也只是和往常一样的一天,经纪人带着他们连轴转得赶着通告,和往常一样,休息不够的他们一挨座位倒头就睡。
宽敞的马路,稀疏的车流,司机也没有疲劳驾驶,可怎么就突然天降横祸,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干进了医院,甚至。。。甚至有的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高桥想起了那个夹在座位和安全气囊之间的司机,血肉模糊,毫无生气。
还是难以接受,尽管事实已经赤裸裸的摆在眼前。
在他十几年的生命里,总觉得死是和“老”字挂钩的,从来未曾想过生命会如此脆弱,一碰就碎了,更没想过,死亡会离他这么近。
胡思乱想,心猿意马中,眼前那扇紧闭的大门开了,一直在外面等待的家属,工作人员蜂蛹而上。
高桥没跟他们挤,凑在外间,听不清医生说了什么,只看到医生走后,家属的神情不太对,没有释然,依旧是一脸的担忧与哀伤。
司机和经纪人从手术室出来后直接进了ICU,那里面不让探视,具体情况高桥不清楚,只知道他们还未脱离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