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注视着床上的女孩,面色凝重。
女孩黑发凌乱,双目紧闭,额前刘海被汗水凝结成束,眉心紧锁处微微颤抖。
看得出,即使失去意识,她仍承受着无穷无尽的痛苦。
她被救出时发着高烧,私人医生为她进行紧急救治,才没有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贝尔摩德轻叹口气,将她额前碎发轻拂到两边,使女孩光洁的额头露出。她细细地为她擦去额头上的薄汗,动作小心翼翼,宛如在对待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眸中的心疼与愧疚之情像是溢满液体的酒杯,她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满是怜爱。
当她得知琴酒让轩尼诗扮成毛利兰潜入侦探事务所时,她就知道,Cool Kid的身份,这次算是瞒不住了。
之前有两次组织成员注意并怀疑到柯南的时刻,幸亏皆有惊无险地度过。
可这次,她知道,他不可能那么幸运了。
那个女孩子,与匹斯可和爱尔兰都不同。
轩尼诗一支采用了组织中少有的世袭制,前任轩尼诗是组织的几大元老之一,而现任的轩尼诗,继承了母亲的衣钵。
十一岁通过死亡之岛的考验,十五岁晋升为组织高层,十八岁被派遣至澳大利亚。
与母亲如出一辙,以一把水果刀在组织中闻名。
她曾亲眼见过,正值花季的女孩在将刀刃送到敌人的腹部后,微笑着将刀刃上的红色液体一点一点地舔舐干净,若无其事,云淡风轻。
口中说着最甜美的话,手下做着最狠毒的事。
黑到骨子里的一姑娘。
一旦她得知真相,不管她把不把Cool Kid的事告诉琴酒,江户川柯南的头上都顶着一个大写的“危”字。
以轩尼诗的个性,贝尔摩德丝毫不怀疑她会直接一刀捅了男孩。
组织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
不过,现在再做什么,也无济于事。
她很疑惑,为什么那位先生会千里迢迢从大洋分部调回轩尼诗。
专门调查毛利小五郎?显然不是。
讲真,她现在有时真的对那位先生的做法感到费解。再加上近日反常的事太多,一向胆大张扬的她也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北美分部的Ice wine早在一个月前被那位先生召回,分部事务由Ice wine的属下暂代管理,有“冷美人”之称的她则是在总部闭门不出,足足持续一个月。
直至今日,与Ice wine最为相熟的贝尔摩德也不知道Ice wine的目的为何。
非洲分部的Naito和南美分部的Ballantyne两个月前回到日本总部,待了两天后回到分部,只是回的方式异常诡异。
Naito回到了南美,Ballantyne回到了非洲。
双方负责人对调竟然没有引起组织中的轰动,反倒组织内比之前还要平静,平静得像一摊池水。
内部暗藏漩涡的池水。
一切事务还在正常运转着。
某天夜晚,欧洲分部的负责人Amarula突发疯癫症,拼命地用刀子扎向自己。当被人发现时,他已经倒在血泊中,断气许久。而据有关人士透露,他在此之前曾接过一通不知从何而来的电话。
那位先生丝毫不意外一大洲负责人的逝世,淡定地派遣了另一位高层成员Zinfandel到欧洲代理负责。
目前,据说轩尼诗所在的大洋分部由亲信Glen liver负责,而澳大利亚也在做着秘密部署。
窗外,铅色的云层填满了苍穹,狂风裹挟着落叶席卷而来,尘土满天。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是,暴风雨将至的征兆。
她知道,Boss正在下着一盘大棋,棋局蔓延至全世界,每个人都是他的棋子。
无一例外。
而这个女孩在这个节骨眼被卷入其中,她被琴酒盯上,正处于漩涡中心。
“救我……”
梦魇中的女孩发出细若游丝的呜咽。贝尔摩德连忙将她的小脑袋揽入怀中,手指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安慰。
“别怕,我在。”
她的目光中现出忧心忡忡。
她一直都将这趟浑水比作禁区,她一直都害怕她踏入其中,结果还是未能做到。
现在的情势,她想让她安然无恙,很难很难。
不过,她会的。
圣洁的Angel,本就不应该接触一丝污浊。
不论今后外面有怎样的腥风血雨,她都会护她周全。
因为。
她是她的珍宝,她生命中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