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小姐。”
耳戴耳机的小少年愣了一下。对方明显是对着窃听器说的。
被发现了?
没等他缓过一口气来,令他更加窒息的话便如重磅炸弹一般地向他砸来。
“听见了吗?你的窃听器已经被发现了。如果不想让你的家人过早地去见上帝,晚八点,来Margarita酒吧见我。”
“我很期待与你的相见。”
耳机中传来嘈杂的电流声——窃听器被人销毁了。
琴酒端详着面前的一小堆铜丝和金属碎片,嘴角勾起一抹嘲弄。他似乎已经看到窃听器另一端那人的惊惶,嘲弄渐渐变为冷笑。
“愚蠢。”
柯南握着耳机线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琴酒发现了,他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何况,他刚才所说的,是“毛利小姐”。
也是,一个女高中生带着一个小男孩,任谁都会以为是那位大姐姐指使。
他这次,是真的连累她了。
柯南颓唐地坐在小床上,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一种……将要失去她的恐慌。
兰的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在梦中,周围都是彻骨的冰冷,深不见底的黑暗吞噬着她的力气,一种强烈的无力感支配着她的最后一根神经。
向上看,陡峭的山崖;向下看,无尽的深渊。
重力加速度使她下坠的速度愈来愈快,她想喊叫,却发现喉咙中发不出一丝声音。
山崖上,爸爸、妈妈、园子、柯南……亲友们都在拼命地叫着她的名字,拼命地伸出手想去拉住她的一片衣角,却无能为力。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她持续下落,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她,要死了么?
这个深渊似乎没有尽头,至少她看不到。
绝望。
蓦然,她看见自己的身体中迸发出万丈金光,金光穿透了周遭的黑暗,蔓延四方。
刺眼的明亮使她禁不住闭上眼睛,待适应了光线后,她缓缓睁眼,发现自己正身着华服,坐在金碧辉煌的宝座之上,脚下踩着的是坚实的土地。
她向来不喜欢这种纷繁复杂的雍容华贵。她想起身离开,却发现自己被一种未知的力量禁锢在座椅上,她无法离开,也动弹不得。
“这是你的使命,玛格丽特。”
不知何处的低沉声音如魔音般充斥整个空间。似是远古史诗的低吟浅唱,又如鬼魅仙子的轻声呢喃。
兰惊醒了。
这一觉睡得她腰酸背痛,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她动了动身子,铁链撞击的声音清脆地传来,手腕还在隐隐作痛。
只是一瞬,她意识到自己并不在毛利侦探事务所。
她此时正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金属质地的手铐禁锢住她纤细的手腕。铁链的另一端栓在一旁的床柜上,床柜较比她跪坐时的高度略高一些,她的手此时也就是相当于悬空在略高于她头顶的一个地方。
父亲特殊的工作性质让她快速认清了一个事实。
她被绑架了。
定睛向四周看去,她所处的位置是一尘不染的房间。房间整体为黑白色调,泛着光的白色大理石瓷砖与中央的黑色真皮沙发形成鲜明对比。她眼前的是垂在床体周围的黑色床单,丝绸材质使被褥整体泛着似有似无的光泽,柔软舒适,而又价格不菲。
看得出,房间的主人是个有钱人,简约的房间布局处处透露着主人的高贵。
只是,有钱人为什么会绑架自己?
“你醒了,毛利小姐。”
还没等兰屡清思路,略带些沙哑的男声极具压迫感地振动着她的耳膜。兰揉揉眼睛,坐在床边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居高临下地面对女孩,他有着铂金色的长发,棱角分明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