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放着暑假的缘故,加上这段时间连日的大雨,现在也不过七点出头,按理来说,现在在江城高中操场上锻炼休闲的人多的是。可今天陈夕带着伍月一路走来,除了在门卫室里打着瞌睡的大爷一个人都没看到。
“我说,都快到头了,你还要去哪啊?”陈夕不解的问着伍月。
伍月没说话,也没阻止跟上来的陈夕,继续不紧不慢的朝前走着。那套战衣像夜行服一样,要不是陈夕视力还算不错,加上偶尔会闪烁暗淡的荧光,陈夕都怕自己会跟丢。
“就是这里了。”伍月停了下来,语气有点凝重。
陈夕抬起了头,虽然校园的路灯不是特别好,但好歹在这里度过了三年的陈夕还是一眼认出了眼前的建筑物。
那是一栋老旧的教学楼,陈夕不免有些唏嘘,它原来是给像陈夕这样周围乡镇的学生提供住宿的。但陈夕刚刚毕业后,新的住宿楼已经建好了,真是一毕业,学校就翻新。
“我不会阻止你跟上。”伍月转身看着陈夕,语气很严肃,顿了顿又开口道:
“但里面会遇到什么,我也不敢保证,你也不要问我要干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你,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去,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伍月的目光有些复杂,她自己也很纠结,一方面希望陈夕能安安稳稳的回家,忘记了自己,另一方面又暗暗希望陈夕能陪着她一起。
陈夕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越步走到伍月的身前,用力的推开了门。
站在陈夕身后的伍玥,看着眼前那并不高大的背影,微微的笑了下,心也安定了下来。
陈夕推了推门口的大门,没有被锁,老旧的门推起来并没有费多少劲,只是吱吱呀呀的有点刺耳。
陈夕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可惜并不是专业的照明工具,没能提供多好的光源。
顺着光线,陈夕开始走着,但他发现有点不对劲,下意识的向后看去,原来伍月并没有跟上,而是站在大门口踟蹰不前。
“怎么啦,为什么不过来啊?!”陈夕故意的问道,因为怕被锤所以不敢笑出来,但陈夕总算找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的弱点了。
“谁,谁说我怕了,我就是晚上视线不好,看不清而已。”伍月气鼓鼓的说道,可能也只是为了赌气,一脚踏了进来。
“这是我原来住过的宿舍,只是新的宿舍楼一做好这里也就弃用了,到现在最多只空了四年左右,而且没出现什么神神鬼鬼的流言传说什么的。”陈夕笑嘻嘻的说着道。
“哼,真啰嗦,要你废话。”伍月毫不领情,装作一脸不屑的样子,但之前那种疑神疑鬼的感觉已经没了。
陈夕耸了耸肩,没有多说,只是抓紧手里的手机,光线有意无意的偏向伍月的行进方向,始终比伍玥多一步的距离,充当女武神的开路先锋。
两人一间房一间房的搜查着,一楼没什么好说的,除了少数上了锁的,大部分里面都堆满了老旧桌椅,一叠叠教材资料,还有一些破损,淘汰了的体育用品。看来老宿舍楼并没有完全弃用,而是变成了堆放杂物的仓库。
很快便到了一楼的尽头,楼梯在一旁的拐角,大概五六个阶梯那设了一道铁门,还好栓在铁门上的锁链被人暴力破开,学校应该也懒得再管,倒给陈夕和伍月爷孙俩省了不少麻烦。
爷孙两抬头望去,楼梯旁的墙上被精力旺盛的学生,还有巴不得出点什么事的灵异爱好者用各色颜色抹上各种各样的涂鸦,有粗犷的大大小小的血手印,有暗红色的血字。在陈夕昏黄的手机灯光下透着诡异。 伍月暗自吞了口水,手脚感觉有些僵硬,之前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此刻卸了一半。下意识的一只手紧紧的抓紧陈夕的胳膊,疼的陈夕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疼,疼,疼,撒手,快撒手,胳膊快断了!”龇牙咧嘴的陈夕抽搐着说道,这大姐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手劲这么大!
“不,不好意思啊,我,我不是故意的。”伍月怯生生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语调又轻又软。
陈夕无奈的看着伍月,微微叹了口气,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露出小女孩的样子,现在的伍月哪有往日的威风凛凛,也完全颠覆了刚刚陈夕眼里那不可战胜的女武神模样,此刻的伍月,像一个迷了路的小孩子,紧张的双手来回揉搓。
明明这么害怕,还要往上走,可能这里面真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吧?陈夕这样想着,伸出一只手,见伍月还楞在那,用力的握着伍月的右手,将她带了上去。
伍月没抽出自己的手,就这么任由着陈夕将自己带着走上了楼梯,伍月强迫自己不往楼道两旁的涂鸦上看去,两条灌了铅的腿吃力的迈动着。
二楼明显比一楼要大很多,陈夕看过旁边的一个房间,房门大开着,里面一览无余,里面的床,柜子什么的都被清空,原本一个个用隔板隔出来的小房间,现在都被拆了去,还剩几张破破烂烂的桌椅,俨然就是一间教室。
陈夕一点也不意外,本来这里就是教学楼改成的宿舍,毕业后也听同学说过,这里曾又改回了教室,当时,江城高中扩招,新的教学楼还没完成做好,一些学生曾在这里短暂的上过课。
“到了,可是这里这么大,我们再像之前一样一间间的找,效率太低了,不如你告诉我,你要找什么东西,我们分头行动,到时候谁先看到就通知另一个人。”陈夕故意这样说着,这可是恐怖题材里的经典桥段,主角配角到了这里也就高下立判了。
“啊,不行不行!”伍月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你,你这么弱,这里可是很危险的,万一遇到什么事怎么办,绝对不行,我还要保护你呢。”伍月死鸭子嘴硬道。
“没事没事,我没打过架,可我高中时候还是短跑冠军呢,跑绝对跑的掉,关键不还有你吗?我嗓门可不小”陈夕暗搓搓道。
伍月心里纠结的要命,可为了面子,不得不说了句狠话:
“这,这是肯定的,那我们分,分开走吧,有事记得第一时间喊我。”
话刚刚说完,伍月就后悔的要命,内心里欲哭无泪,一方面恨自己为什么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更多就是咒骂着陈夕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大傻子,怪不得单身了二十多年,完全是活该!
陈夕到这,已经有点绷不住了,看着伍月那眼睛红红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可偏偏倔着嘴,太有意思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哇!你现在胆子大了!都敢耍我来啊!”伍月也意识到这个死陈夕是在拿自己寻乐子,恶狠狠的朝着陈夕扑了过来。
恼羞成怒的伍月对着陈夕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尽管没下死手,可也有的陈夕受了,陈夕被打的叫苦不迭,怪就怪自己,还真敢把母老虎当猫耍。
爷孙两打打闹闹的好不热闹,谁都没发现,一旁的教室里,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