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孩子（下）

这种类似于询问女婿的连珠炮式让约瑟夫失笑，像伊索那样摘了口罩和帽子后也主动弯腰挽着奶奶的手臂：“［我叫］约瑟夫，［按照您那个国度的发音，如果您愿意的话，叫做小约也可以的，现在自己开了一个小诊所，是个医生。很巧的是，和伊索住在同一个小区。至于家里嘛……我是‘老大’，家庭关系‘和睦’。］”

他的发音甚至比和自己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伊索还要好上许多，院长在他的视觉冲击后又接受了一波灵魂冲击，只感觉这人大概是自己上辈子的儿子，满意的拍拍他的手背：“［乖。这个时间正好是饭点，顺便一起去吃饭吧。］”

孤儿院的伙食还算不错，走的一直是健康饮食路线，伊索小时候不喜欢吃肉类，院长便想方设法的将肉食与蔬菜混在一起，渐渐的便将人养得胖乎乎的，那时的照片她也一直保存着。饭后院长将相片册翻出来，拉着伊索和约瑟夫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指着诸多照片中有着同一张脸的小男孩开始回忆之前的事：

“［我第一次看到他时就这么大一点儿，喏——小小的一只。］”她将相片册翻了一页，同时自动消音了关于两人相遇之前伊索的经历，“［伊索小时候就不怎么喜欢说话，我担心呀，就抱着小不点儿，给他翻出来到这里时从我的国家带过来的书，其实也不是那么有意思，都是一些古时候的典籍什么的，但我就觉得吧，这孩子看着就不像对童话书感兴趣的，谁知道我对着他念那些东西久了，他也开始问我那是什么意思。］”

“［这可把我高兴坏了，难得啊，小伊索第一句话我现在还记得呢，‘许妈妈，拉屎是什么意思’，噗哈哈哈——］”她将伊索的尴尬和约瑟夫的揶揄都收入眼中，一时间笑得更开心了，“［不一般，这孩子真的不一般。］”

从伊索的儿时趣事讲到自己的家乡风貌这些年来的情况，院长和约瑟夫谈得热络，一时间倒是忽略了伊索，不过伊索也并不在意，他起身在院长的办公室转转悠悠，最后将目光放到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上，在经过院长的同意后将文件翻开。

是关于一个孩子的，十三岁的年纪，总共被领养过七次，每次都是不到一周就又被领养家庭送了回来。

将文件再次翻回首页，伊索的指尖从个人资料的每一行每一列上缓缓划过，最后又停在了那张证件照上轻轻点了点：“［许妈妈，这个奈哲尔，是什么情况？］”

正和约瑟夫聊得正欢的院长朝伊索颇为嫌弃的挥挥手：“后面还有一堆他的资料呢，你自己看。”

那态度和刚才两人刚见面时形成的鲜明对比和放假回家时老母亲对孩子的态度变化没什么区别，伊索无奈，只能自己寻找答案。

奈哲尔，外貌条件优秀，哪方面的学习都是上上等，除了性子冷一些之外，他可以说是每个家长心中的完美儿子。

领养，或者说试领养他的人皆非富即贵，却都会在一个月之内将人送回，理由大同小异——不乖，嚣张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