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何以为报？

十二、何以为报？

眨眼间，只见那个佝偻的中年男子脊背挺直了起来，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气质为之一变，就连那身破旧的灰衣穿在他身上，竟也有一种翩翩公子的感觉。

这位“浊世佳公子”回头，是熟悉的笑颜，他轻声唤道：温客行“阿絮。”

再多的言语也不能表达这日久重逢的喜悦，温客行运功击碎了锁链，两只命运多舛的鸳鸯紧紧地抱在一起。

周子舒感到怀中人有些颤抖，刚要挣出来一看，却被温客行阻止了，耳边传来带着湿热气息的、哽咽的声音：温客行“阿絮，别看......好丑。”

周子舒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嘴角绽开一个温柔的弧度，柔声道：周子舒“我的老温最好看了，怎么会丑呢。况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别哭了，嗯？”

耳边的低声抽泣停止了。温客行见被他点破，放开了他，不好意思地揩了揩眼角，半是撒娇半是认真道：温客行“你总从我眼前消失，我也是会害怕的......说吧，周首领，打算如何报答这救命之恩？”

周子舒假意沉吟了一会儿，方才笑着抬头道：周子舒“草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可好？”

温客行“要的便是你这回答！”

两人又紧紧相拥在一起。

温客行“你要送我别的，温某还不稀罕。眼前人便是无价珍宝，我还有何奢求呢。”

周子舒“温客行，你又何尝不是我周子舒的珍宝？”

手上的力量紧了一些，仿佛拥住的便是整个世界；拥住了他，便有无限的、坚持走下去的勇气。

良久，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此地不宜久，咱们还是先走。”

一阵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后，牢房里，只剩下尚在昏迷的赫连翊。

那已是傍晚的天光，温柔的橘红色洒向大地，天窗所在的这条胡同少有人来，只是远远的别处人家飘来几缕炊烟。

两人相继跃上屋顶，回首再望那间寒梅盛开的院落，红梅热烈，白梅含蓄，一股暗香却同样透人心脾。周子舒久久凝望，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站成了一座雕像，去告别，去告慰。

直到太阳彻底落下，他才闭上酸涩的眼睛，半晌，才睁开。走过去扯扯一直等着他的，温客行的衣袖，释然而洒脱地笑道：周子舒“走吧。”

温客行累得休憩了一会儿，睁开眼看到这样的笑容，只觉得什么都值了。

御清风而行之，佳人在侧。正是了，青鸾不独去，更有携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