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崖在暴风谷的南边,高耸入云的山崖两岸间,一股银河倾泻而下,联天通地
此水名为天河水,连接天地,劈开两岸,让有情鸳鸯天各一方
左岸是幽珀林,右岸是精魄林,整个山崖加上两岸,还有那天河水,都是鬼差一族的领土
至于那隐藏在天河水瀑布下充满结界的天然洞窟,郑号锡也是在成为族长后得知的
那里关押着珍奇种族的魂灵,与幽珀林和精魄林管理的普通种族魂灵不同
与其说是关押,不如说是保护
世人皆以为鬼差是引领魂灵,管理渡送给神使圆灭的种族,其实他们还有一项任务
那就是如同保存火种一样,庇护那些濒临灭绝的种族
他们将那些珍奇种族的魂灵单独牵引,隐藏在这个充满结界的洞窟内,帮他们尽量的延长弥留时间
郑号锡“可是它们最后还是要圆灭的。”
刚登上族长之位的郑号锡还来不及喜悦,就一脸复杂的看着上一任老族长,眼里闪烁着疑惑和面对未知的迷茫
还有一丝已经参透什么的……不忍
郑号锡“我们怎么帮助已死之人……让他们的种族受到庇护?”
老族长沉默半响,抬手摸了摸光滑的石壁
老族长“将他们魂灵里残存的魂力全数给予他们的子孙……壮大他们的魂力,当魂力积攒到一定程度,可以在危难时刻……”
那四个字就如同重锤砸在郑号锡的心脏上
老族长“起、死、回、生”
郑号锡听了这个得到心中猜想的消息
并没有觉得多振奋人心
反而是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后,眼里只剩下了苍茫的灰白
郑号锡“他们将无法再接受神使的祝颂,永远消寂在这个水帘遮掩的石窟里。”
郑号锡“不会圆灭,不会往生,天上地下,除了他们拼命给予的魂力,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的东西能证明,他们在世间存在过。”
那老族长没有随着郑号锡一起感时伤秋,只是望着那遮光蔽日的水幕,那里彭泼大落,源源不断
就像是种族的繁衍生息一样,它源源不断的向下面渡送着水源
老族长看了一眼还年轻的郑号锡,仿佛看到了跟着上上任族长来到这里还年轻的自己,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回应郑号锡看似感慨,实则有些谴责的话语
老族长“你要记住,族长事务,绝不可以耽搁,你要负好一族之长的责任。”
那时的郑号锡想不到,自己当上族长后,第一个担起的族长责任,就是将珍奇种族的魂灵利用到极致
不再将他们送往金硕珍那里圆灭,而是将他们彻底消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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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在丛林里策马穿梭着,那马儿本在荆草丛生的地方迈不开步,却被这个男人鞭打的不断向前狂奔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是不加遮掩的狼狈,就连披上的斗篷都破破烂烂,隐隐的血迹斑斑驳驳
可是他一边回头忌惮着什么,一边继续向前狂奔
他手里怀抱着的是印着“昪”字的锦袋,袋口虚虚晃晃的张着
里面是暗涌流光,有些幽暗的森林和渐渐浓密的雾云都这掩不住里面的光辉
像是要冲破束缚,绽放异彩
可是这个男人听到了后面渐渐靠近的追赶声
有些绝望和悲戚的乌云笼罩在这个男人身上
终于——
跑出了荆棘密布的丛林,眼前的道路愈发通畅,视野都清晰了,好像浓雾退去
刚刚还狂奔的马却停下了朝前的脚步,不论男人如何挥打都不愿再向前一步
男人这才看清眼前是什么地方
暴风眼——
绝境暴风谷的阵眼——
相传无人生还的地方
男人绝望的抱着锦袋下马,马儿毫不犹豫的转身跑掉,徒留这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对着暴风眼发呆
身后是渐渐嘈杂的马蹄声和怒喊声
未知“看到他了!快抓住他!”
这一声怒喊惊醒了发呆的男人
他含恨的朝后瞪了一眼
随后看了看手里的锦袋,表情复杂,眼眶通红,似是不忍心,又像是下定决心
深呼出一口气,不安和悲戚都写满了他看起来还算英俊的脸庞,最后不顾身后的呼喊和怒吼,终于踏进了暴风眼
徒留那些不敢踏入暴风眼的人群在外面气急败坏,又因为忌惮长时间吸入迷雾而引火烧身,最终不甘心的离开
只有沙沙作响的树叶在这里
见证一个孤注一掷的人
为求得一丝生路
踏入了人人畏惧的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