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华一早就匆匆赶回,我还没醒,在梦里模糊地听着外堂的只言片语,吵的人心烦。
“哎呀!你们小点声!”我不满地向外吼,白俞和常华皆一顿,连带着周围一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脾气倒不小。”唐澈轻哼一声,径直走向卧房。白俞阻拦,却被冷冷地瞪回去,“有你一个仆人什么事?”
白俞攥了攥拳,退了一步。常华安抚着一众老太医的心情,紧张地望向屋里。
面前安逸的阳光被阴影遮住。随即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轻轻点了点我鼻尖,一把捏起——
“嗯!!白俞....”
鼻子上的手顿了顿,立刻加重力道。
“白俞!!你别闹...!”
“赵初十!”冷冰冰的声音像闷雷一般在我耳边响起。我扑腾着睁开眼睛,震惊地看着唐澈咬牙切齿地盯着我。
“你干什么!?”
“起床。”他闷闷地站在一旁,沉着脸。
“我不!!你松开!!”
“你不起,我不松。”
“我起!!”我恶狠狠拍开他的手,缓慢地从床上坐立。
他盯着我的里衣,眉头轻蹙。伤口的血迹透过纱布浸到洁白的衣服上,无规律地遍处都是。
“太医。”他轻喊。
“干嘛?!”我惺忪着眼抱紧被子,看着床前越聚越多的陌生人,一脸恐慌。
“.姑娘不必惊慌,老臣是大夫,特意来给姑娘看看外伤。”
我半眯着眼看了看常华一脸关切,迷迷糊糊地应下。
伤口处理及时,并未留下大患。只不过受伤多处,以后难免留下疤。
“陈太医,赵姑娘是女儿身,留疤总归不好,可有法子..?”常华急的在屏风外踱步,随即听到了太医地一声叹息。
“老臣,只能竭尽所能,尽力而为。”
.....
白俞听着我在屏风内的哀嚎直皱眉。唐澈和常华坐在案前喝茶,手里的杯子微微握紧。
三个人眼神默契地交流了一下,皆叹了口气。
“姑娘,药已上好,须一日三次涂抹。接下来,老臣要为您施针..”
“我不要!!”
我疼的脑壳直突头晕眼花,一仰缩进被窝,却被唐澈生生提溜出来,“赵初十,不出一日,你这第一才女鬼哭狼嚎撒泼卖疯的闺秀形象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唐澈。”常华对他轻唤,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着紧身黑衣的下属。他转身跟着走岀门外,临行不忘嘱咐太医施针。
“如何。”常华清冷询问。
“回二皇子,属下追随着踪迹,一直跟到了皇宫内部..”
二人面色皆一惊,常华眼里浮现了从未出现过的阴鹫。
“哪个宫...”他声音异样颤抖。
“韶华宫。”
“...是湘妃。”唐澈安抚地看向他。
幸好不是皇后...
常华松了一口气,失力地往后退了两步,“湘妃与初十是初见,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敌意?”
“属下不知,但据属下所闻,湘妃似乎一早就在打听赵姑娘的事迹。”
“哼。”唐澈冷冷地看着前方,脑子里不知道在思量什么坏主意。
常华扬了扬手,叫了白俞到跟前,将事实原委和盘托出,“据我了解,湘妃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你若有心,便寸步不离地保护好她。”
在府上歇了几日,我的伤好了大半。期间不少慕名而来的公子前来探望,被我一一推辞。
明日是该去绘云楼授课的日子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翻出了上节课收的画稿,一一审阅。
最近事情太多,把它们忘得一干二净。我提笔,在每个人的名字旁标注出画里存在的问题。
“嗯..?”
一张女子画像赫然出现在我面前,低眉垂目,眼角带笑认真地趴在讲台上作画。
这不是我吗??
我看了看落款:顾召。
他不是那天让我对他笑的小奶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