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尽管来者已经很小心了，但生锈的金属摩擦所发出的声响还是猝不及防的回荡在屋内。

流传儿望着声音的方向，听见了慢慢的、轻微的高跟鞋所发出的闷响。她挑挑眉，伸手打开了身边的落地台灯。“啪”的一声，黄色的暖光驱散了黑暗，一直蔓延到来人的脸上。

刘传儿看清那人的脸，笑道：“请问你是卖梦还是买梦？”

那女人棕色的头发搭在肩上，面色苍白，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有什么...区别吗？”

刘传儿起身：“自然没有，”欠了欠身子，伸出手说：“请跟我来。”

她带着女人进入书房，接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对她微微一笑，说：“在开始交易之前，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别紧张。”见女人点头，她接着说：“贵姓？”

“免贵姓杨。”

“名？”

“美诺。”

刘传儿在一个镏金边的古典花纹的厚本子上记录着，闻言，微微抬头：“很好听的名字。”

“嗯？...嗯。”女人有些局促

刘传儿对她说：“别紧张，即使在卖梦的过程中也不会有痛苦。”

杨美诺抿了抿嘴：“请继续吧。”

“好，那您的职业呢？”

“我...失业了。”

“配偶？”

“何琪。”

刘传儿停下笔，看着她：“最后最重要的一项，除了约好的钱，你还用什么跟我交换。？”

杨美诺闻言，比之前更紧张起来了，她先端起水，碰到嘴唇，抿了一口放下，低头沉默了一会，她似乎急切起来，忽然抬起头。

“我不想死，你知道的，我的一切...你都知道的，我真的不想死！”

刘传儿还是很平静：“您用什么跟我交换？”

女人定定的望着她，喘了几口气，无力的跌坐下来：“我...我父母的健康...”

刘传儿看着她。

杨美诺眼神空空的：“只要交易的人活着就可以吗？...他们希望我过得好一点，这样多好，我替他们送终，我替他们活着...多好...多好啊...”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对着刘传儿怒吼。

两人一阵沉默。

半晌，刘传儿慢慢合上本子，扣上铜制的雕花锁，起身对杨美诺说：“开始吧，我们换个地方”

她推开身后的落地书柜，十几级台阶指向地下，转个弯看不见了。

刘传儿带她走下楼梯，地下室有五间独立的小房间，门全开着，杨美诺恍惚着，像一个被生活抛弃的玩偶。刘传儿暗暗叹一口气，一会就解脱了。

他们进入第一个房间，刘传儿示意她躺在床上，最后向她确认：“您确定交易了吗？”

女人咬咬牙，硬生生挤出两个字：“确定。”

“好的，那请闭眼，交易开始。”

只剩一个盛着绿色液体的瓶子里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