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茶韵接到苏槊赋的电话时伤口刚刚包扎好。她站在卫生间内,照了照镜子,良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喂?”叶茶韵开口,嗓子沙哑的不成样子。
“谢天谢地,你可总算接电话了。”苏槊赋松了口气,又发现她声音不对劲:“你嗓子怎么了?”
“上火。有事吗?”
苏槊赋显然不信:“你在哪?我去找你。”语气十分坚决,坚决到叶茶韵都不知道怎么拒绝。
她的手搁在盥洗台上,握了握拳。
过了良久,叶茶韵的手松开,几乎是叹了一口气:“医院。”
苏槊赋听到医院两个字有些慌,正想问叶茶韵怎么会在医院里时,她挂了电话。
苏槊赋握紧了手机,拦了一辆出租车。
叶茶韵靠在门上,轻轻地笑了。
苏槊赋赶过来的时候叶茶韵正在给叶娍然修指甲。看到了苏槊赋过来时,她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底下了头。
“进来坐吧。”叶茶韵推开病房门,看到门口的苏槊赋说了一句,转头进去了。
苏槊赋看到叶茶韵出来推开了门,进到病房里又看到一个中年女子躺在病床上,松了一口气。
慌什么啊,明明心里已经说了好几遍了,说不定不是叶茶韵生病了,而是照顾别人。但从叶茶韵嘴里听到医院两个字,他就又失去了理智。
一口气还没松玩,他视线下垂,看到了叶茶韵胳膊上的那抹白眼睛里的光芒动了动。
叶茶韵刚刚坐下,就被苏槊赋给拉起来了。
苏槊赋早已没有了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眉目之间的戾气把叶茶韵都给吓着了。
“你的手怎么回事?”
“之前不小心划到了。没什么事。”叶茶韵不动声色地从苏槊赋手中把手抽了出来:“你坐吧。”
苏槊赋应了一声,可视线却没有离开过她的手。
“你找我有事吗?”
苏槊赋抬起眼皮:“今天开学没看到你。很担心你。”
叶茶韵还在继续给叶娍然剪指甲的手顿住了。
叶茶韵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她觉得她不吸气的话,可能就直接哭出来了。
好久没有听到担心你这三个字。
她就突然想起来了几个小时前,那个医生说的话。
在乎你的人会心疼的吧。
叶茶韵死咬着嘴唇,心里突然泛起了一点点的酸涩感和心疼。
这个在所有人面前都飞扬跋扈,甚至是一位万花丛中过的花花公子,在对着像她这样的人,语气里带着浓重的心疼和戾气的感觉,在说我真的好担心你。
“我没什么事……我……”她突然就开不了口了,她让苏槊赋过来原本是打算让他知道,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家庭。
可她却突然有点后悔了。
她是在干什么?她为什么要把对她这样好的男孩子推出去,拱手让给别人?
“我……”
“说不出来就不要说好了。没关系。”
叶茶韵低着头。
苏槊赋走到叶茶韵旁边,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手还疼不疼?”
叶茶韵的眼泪突然就砸了出来。
她抬起头,将她这辈子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这个人面前:“疼……真的很疼……”
疼到几乎就要死去。再也喘不过气来。
苏槊赋看着叶茶韵的眼泪,竟然感觉,那颗一直没有任何感觉的心脏紧缩了一下。像是有人捏住了他最后的把柄。
苏槊赋有些慌乱,擦着叶茶韵的眼泪,过了很久,一把把叶茶韵拥入怀里。
叶茶韵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没有人疼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么多年都可以过来,凭什么现在就不行?
可是此刻,她对着这个因为她哭而手忙脚乱,眉头皱着仿佛要和她一起哭的那个少年,心里的难过不知怎么的,就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