旒朝宴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好了,你休息吧,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找我好了,我就在你隔壁。”
旒朝宴出去了,整个病房都显得十分寂寥,简衣兮愣了愣,走出了病房。她去了1506号病房,她的哥哥正躺在那儿。
简衣兮了推开了病房门,里头的哥哥静静地躺着,脸上毫无一丝血色,惨白着脸,面无波澜,只有仪器还在宣告着简昭质的存在。
床塌旁的闵善言正在削着苹果,嘴里说着什么。一听到开门声,转过头看了一下,愣了愣,刚想说什么,却又还是扭过头看着简昭质。
简衣兮慢慢地走过来,脚步十分地轻,仿佛是不愿打破短暂的和谐,不愿惊醒床上的人。
简衣兮走到床塌前,注视着简,与记忆里差太远了,远到她几乎不愿相信,这床上的人是他的哥哥。
简衣兮抽出手,想要去摸摸哥哥的脸。
床塌前的闵善言抬头,便看到了这一幕,她再也忍不住了的说“别碰他。”
简衣兮被这语气微冷的呵斥惊到了,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妈。”语气里有迷茫,有无奈。
闵善言就这么盯着她“你哥哥面前,我不想骂你,但请你出去。”语气全然是疏离,和抑制的难过。
简衣兮垂下头,最终还是败给了她,转身出去。
门一关的那一刻,闵善言垂下头,拿起简 昭质的手,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简昭质的手背上。
闵善言曾去看过简衣兮,看到了她蜷缩着腿哭的样子,忽然想到了当初小时候,简衣兮哭的时候,自己去逗简衣兮笑的样子,闵善言哭了,这一次,她不能哄她的宝贝开心了,她只能看着简衣兮哭的撕心裂肺,却声音放的很小的她,她只能看着简衣兮的肾被挖走,那原本她最喜欢抱着的身体上,多了一条粗糙的疤。
总是格格不入。
另一边。
简衣兮来到了制冷室,那里存放着她父亲的遗体。
简衣兮看着那些陌生的僵冷的身体,一个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看着门外那些哭的死去活来的人,简时雨的心一个寒颤。
护士找到了简衡雍的遗体,推到了简衣兮面前。那时,简衣兮才真正意识到那个会抱她,逗她笑的父亲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简衣兮跑了出去,努力地对自己说,不要哭。
可已经迟了,简衣兮犹如玩偶一般跌坐在地上。
第二天
简衣兮翻身下床,发现自己的身体犹如被受过审罚一般疼,双眼肿红。
不对呀,昨天好像是去看哥哥了,之后去见爸爸了,昨晚,好像没回房。
“你醒了?”
简衣兮想要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却又还是模糊不清,她定了定神,终于反应过来。
“没想到,我说有什么事,就找我,你到好,直接晕在我房前。怎么?又失恋了?”
简衣兮向他看去,那眼神,让旒朝宴马上收回嬉皮笑脸的样子。
“难过了?其实吧,没什么难过的,不就是你母亲不要你了吗?不至于这么难过吧。”
“你都知道?”
“哈!新闻天天这样播。我虽然孤陋寡闻,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不过,也不全信,那种东西啊,一天一个版本。”
简衣兮垂下头,不去看他“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跟我走在一起?”
“呵,这世上有多少东西是值得相信的啊,还不如信自己,至于你嘛…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该信你。毕竟,你长得那么好看,美人是不会做坏事的。”
简衣兮一直不语。
“喂!我们从认识到现在,我与你说的话,都不成正比!你该不会是看不起我吧。”
简衣兮苦笑了一下“我以前老喜欢说话了,经常吵的商延哥哥忍受不住,直接敲我的脑袋。”
旒朝宴看着她那一抹落寞的笑,心口一紧“简衣兮!”
“啊?”简衣兮抬头望着他。
“美人皱起眉来就不好看了。笑一下!”旒朝宴的心里其实不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话一说出来,为什么就变了味。
简衣兮的脸果然黑了,咪着眼看着旒朝宴。
“你之后怎么办?”旒朝宴实在受不了那眼神扯开话题道。
“去上学。”
“去上学?你这种情况去上学,想被骂吗?”
“我必须要去。”简衣兮十分肯定地说。
“你要去就去吧,实在的,我其实也拦不住你。”
几个月之后
简衣兮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走到哥哥的病房,知道母亲还不想见自己,敲了敲门“妈,我要去学校了,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和哥哥,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
果然里面一片静默,无一丝声响。简衣兮叹了口气,抬脚就走。
凤承学校
“哎哎,看到了没有,那个人好像是简衣兮!”
“哈!还真是!亏她还敢来!”
简衣兮不管,又是一个抬脚欲走。
“哎哎,别走啊!来,我这里有200元钱,你蹲下来,喊几声‘妈’我就给你怎么样?”一个金卷发长相甜美的女孩拦住了她。
简衣兮顿了顿。
那个女孩见她顿住了,以为她要蹲下来,连忙招手“这样才对嘛!快叫‘妈’。”
简衣兮转过身,看着众人,他们脸上全部都是表现出了一副“有好戏看了”以及“她肯定会这么做”的表情,简衣兮笑了笑,转回身,继续往前走。
那个女孩被人忽视,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忽然恼羞成怒大喊道:“你这个贱人!给我站住!”
简衣兮依旧没有站住,继续往前走,不过脸色闪现了几分不耐。
那个女孩一看见她没有回头,更怒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充其量只是一只失势的凤凰!而失势的凤凰连鸡都不如!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作!你这个婊子连自己的哥哥和爸都会害!怪不得你的母亲会恨你!活该!贱人!臭婊子!呸!”
简衣兮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