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坤南带秀芳和丽娜去公园玩了一整天,他很热心地想让周家姐妹高兴,她们看中什么,都毫不犹豫地马上买下来,主要是丽娜买得多,兴奋地看了这个又看那个,平时就连爸妈都极少这么大方地给她买东西,可把她乐坏了。秀芳什么也不看不买,全程一声不吭低着头走,偶尔瞥一眼小鸟一样兴奋地叽喳个不停的丽娜,表情是惆怅的。
秀芳脸上的无精打采,坤南看得见,她心里复杂的斗争,坤南完全不知道,他想跟她说几句关心的话,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每次走到她身边,嘴才张开,丽娜就跳到他们中间,指着商铺里自己看中的东西,坤南只好先给她买下来。
在公园逛了一圈,丽娜一手拿着个风筝,一手拿着个棉花糖大口地吃,“姐姐,棉花糖好好吃哦,你也吃吧。”
秀芳忍着胸口泛起的不适,摇头。
“那我们放风筝吧!”
秀芳摸摸肚子,还是摇头:“不,我不想放风筝。”
丽娜哪里懂她的心思,上前拉着她叫,“姐姐,来嘛!”
秀芳甩开妹妹的手,“不,我不想放风筝,你自己去玩吧。”
丽娜不知所措地看着秀芳低垂的眼睛和嘴角,不懂自己怎么就惹姐姐不高兴了,“姐姐你怎么了啊?不吃零食又不放风筝,放风筝多好玩啊……以前姐姐你带我来公园,不都是跟我一起放风筝吗?”
坤南以为秀芳累了,对丽娜说:“你姐姐在外面打工很辛苦,让她散散步就好,放风筝会有点累吧。”
看姐姐确实脸色不好,丽娜只好噘着嘴答应了,“姐姐不陪我放风筝,好没劲哦!”
坤南对丽娜笑:“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放风筝,也很好玩,你就在附近放吧,我们在旁边看着你放就好。”
不一会儿,丽娜就忘掉了姐姐不能陪她放风筝的失望,举着风筝,在草坪上欢笑着跑来跑去。
坤南笑着看她,对秀芳说:“小孩子的快乐真是简单纯粹。”
小孩子……秀芳嘀咕着摸自己的肚子,昨天背着家人,独自去医院检查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当医生证实了她已经怀孕,她惊恐不已,怎么可以?爸爸妈妈那么保守的人,知道她竟然未婚先孕,会给气死的!别人也会指指点点,丽娜在学校也会被嘲笑,不行!绝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
她在妇产科门口,徘徊了很久,走进这里的女人们,有的在丈夫陪伴下,喜迎宝宝降生,有的愁眉苦脸,拿掉腹中胎儿,也有的像她一样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把孩子打掉还是生下来。
秀芳犹豫了好长时间,才鼓起勇气进去问医生:“打胎会不会对身体影响很大?会不会影响以后的生育?”得到医生肯定的回复,秀芳彻底没了打胎的勇气,她明白自己实际是怕死的。
看到其他母亲跟孩子说话的慈爱神情,跟孩子充满爱的互动,秀芳看了羡慕不已,母爱爆棚,期待以后跟孩子也能这么有爱。
秀芳无论如何不忍心打掉孩子,那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但不结婚,就没法名正言顺地生孩子,为了不让孩子变成别人嘲笑的私生子,坤南向她求婚,她会答应……
坤南见秀芳沉默,以为她不舒服,关切询问,秀芳只能含糊搪塞。
龙三的到来,转移了坤南的注意力,秀芳暗自松口气。
得知龙三约了女朋友在这里见面,坤南和秀芳跟他简单寒暄,也就带着丽娜走开了,不做电灯泡。
她忍不住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龙三的女朋友是淑卿,微感惊讶,原来他们不仅认识,还是恋爱中的男女朋友。
淑卿的神情,虽有点忧愁,可更多的是幸福,秀芳很羡慕,要是自己没有跟胜煌谈过,没有未婚先孕,她肯定也会是幸福的,都怪自己当初犯傻,以为付出一切,就能得到胜煌的回报,结果得到的是他无情的遗弃。
秀芳恶心的感觉又出现了,什么也不说,手帕还来不及拿出来,只能用手捂住嘴巴,才不至于吐出来。
坤南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你肠胃不舒服?”
秀芳垂着头不看他,眼睛盯着放在膝盖上的手。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难道……难道……”坤南反应过来了,想到喝醉酒跟秀芳躺在一起那天晚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以为秀芳怪他,“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我们……”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满满的歉意,想了半天,才蹦出一句,“我们结婚吧!”
这句话格外响亮,路人都听见了,笑着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
他像她所期望的那样开口求婚,她也答应了,但他高兴的笑脸,让她很有犯罪感……